我又看了眼阿梅,此时的阿梅低垂着头,上半身无力的倚靠在范剑的肩膀上,似乎已昏迷了过去。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自打我解决了岑海后,不知为何,我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胸口也闷得厉害,这八成是缺氧导致,毕竟灭火器的干粉是用来灭火的,长时间待在封闭环境里,搞不好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无暇多想,来到阿梅身后,用柳叶刀划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后,将她扛到了洞口外的一块石板上,随后我又回到洞口将范剑也扛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我将范剑和阿梅安置好后,便坐到一旁的石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范剑的脸色倒是好了许多,此时的他有些虚弱,张了张嘴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却始终没能开口。
我们不知歇了多久,直到范剑的状态好转,阿梅仍紧闭着双眼,未曾醒来,范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道,
“可能受惊吓过,阿梅还在昏迷中,咱还是先回去吧,这鬼地方不能久待,搞不好有脏东西跟上我们。”
见范剑说得在理,我点点头,道,
“嗯,咱走吧,这地方怪阴森的,我想阿梅这段时日应该被吓坏了。”
说罢,范剑便背起阿梅,与我一同往来时的路走去。
找回阿梅后,范剑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整个人的精神头好了许多,我们走得比较慢,阿梅在范剑背上慢慢地也恢复了意识,我和范剑问她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阿梅热泪盈眶地说了句“一直在山洞里。”
我听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岑海叫我们敲响那口大钟,就相对于是提醒他我们来了,所以他暗中观察我们,让阿梅把我们引诱进山洞,踩中他早已布置好的陷阱,最后再对我们下毒手。
万幸的是,岑海被陈婆踢过不下十次的断子绝孙脚,他早已算不上一个男人,没法对阿梅做出什么事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范剑......
我们晃晃悠悠地走到家后,已是临近傍晚,我和范剑照看着阿梅,我们谁也没说话,我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今天的事,同时也在好奇,岑海为何等我们走后才绑架阿梅?难道他之前一直在跟踪我们吗?
我开口道,
“范剑,你还记得我们初次到鬼楼的时候,当时我们看见有个肉色人影来着,莫非那个人就是岑海?”
“嗯,应该是,当时我们......再李叔那干完农活回来的时候,不是也看见了一个人影,就好像一直跟踪我们似的,应该就是岑海,他一定清楚我们的实力的,要不然不会贸然下手。”
此时的阿梅就在我们旁边,范剑说的“农活”,实际指的是倒斗之事,我们那次和李四光分别后,在山脚下的一片荒地里就曾看见一个人影,除了一直跟踪我们的李四光外,我想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我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在确定了阿梅没什么大碍后,已是半夜两点,我这才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我软软的瘫在床上,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饶是我一路从东河村走来的经历,也是有些消化不了。
此时我的脑袋里已是一片混沌,睡意虽有,但闭上眼却始终睡不着,很快楼下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是阿梅的。
对阿梅来说,她的委屈只在和范剑独处的时候才能彻底地倾诉出来,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地救回来了,没有酿成更严重的结果。
我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透了透气,看着外面寂静的夜色,一轮挂在夜幕中洁白而又凄清的残月,我的心中顿时涌来一股难以言状的压抑与痛苦。
爸妈这个时候又在干什么呢,会不会因我彻夜睡不着觉,他们为我辛苦了一辈子,可我没来得及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却阴阳两隔。
我的心中又是一阵愧疚。
我摸了摸挂在后腰仅剩三枚的五帝钱,当初入狱时,我以为五帝钱丢在了哪个犄角旮瘩,再也找不回来了,但最后这串五帝钱还是回到了我手中,不过话又说来,当初我是因为什么入狱的?
是我杀了红毛,是我为了救一个女孩杀了红毛,现在想来,我那名女孩的名字都已忘却,就连她曾为我戴上手腕的皮筋也不知落到了哪......
尽管如此,她的身影还一直烙印在我的脑海中,尤其是她白皙粉嫩的脸蛋,一副圆框眼镜和她天真无邪的眼眸。
我本以为自己对她的印象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可此时再次忆起她,我的心脏却又一阵剧烈的抽搐,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中,无法忘却。
我不知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楼下恢复安静,范剑和阿梅都已睡去了,我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床上。
......
我不知自己这一夜到底睡了多久,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我感到浑身舒泰,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现在都还有点懵。
我定了定神,开始琢磨起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