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宫,九州亭。
李隆基负手而立,默默思索良久。
究竟是谁背后捏造是非?
只是陷害丽妃?还是有何图谋?
难道,是他吗?
内侍总管高力士轻轻地走了过来,小声说道:“陛下,大理寺卿李朝隐有急事上奏。”
“传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大理卿李朝隐来到亭子外面,奏曰:“启奏陛下,皇太子带禁军闯入天牢,打死钦犯吴子峤。”
“什么?这个逆子,真是无法无天,大逆不道。”李隆基勃然大怒,向高力士吩咐道:“传他来见我。”
“是。”
高力士领命而去。
李隆基暗叹一声,眼眸里露出一抹失望。
太子沉不住气,这般鲁莽冲动,如何能成大器?
皇帝又看向大理寺卿道:“你们问出什么情况了吗?”
大理卿李朝隐回道:“陛下,那个吴子峤本是潞州富商之子。当年看上了赵氏,便下了聘礼,想纳为妾室。后来潞州铜鞮县令张暐设宴款待陛下,以歌舞助兴。见陛下喜爱丽妃,便做主献上。因此吴子峤怀恨在心,时常胡言乱语,近期受人挑拨,更是大放厥词。”
皇帝冷哼一声,道:“他就不怕诛连九族吗?背后是何人唆使?”
大理卿李朝隐道:“早年吴家遭遇胡匪,家破人亡,吴子峤在太原旧宅嗜酒度日,成为一个泼皮无赖,审讯他绝口不说,臣等仔细盘查过,近期去太原的京城人士,有太原王氏的人,有岐王府的人,也有行脚商人,还有流浪僧人……”
“太原王氏?岐王府?”
李隆基双眸冷若寒星,一股杀气爆发开来,犹如实质。
大理卿李朝隐感觉浑身发冷,不禁跪伏于地,身子颤抖起来。
这一刻,帝王威压显露无疑,犹如泰山压顶,令人感到窒息,似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大唐天子李隆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而是一代铁血霸主。
当年,他发动唐隆政变,诛灭韦后集团,一夜血洗长安城,数万人死于乱刀之下,从此一鸣惊人。
随后,驱逐唐殇帝,逼退唐睿宗,震慑整个李唐皇族,几个亲兄弟莫敢争锋,让他成功登上至尊宝座。
后来,与权倾朝野的太平公主决裂,他再次主动出击,发动先天政变,血洗整个朝堂,一半王公大臣成为刀下亡魂,死伤无数,流血成河。
近来数十年,大唐江山风雨飘摇,李隆基力挽狂澜,一路从尸山血海爬起来,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登基,他绝对是一位铁血帝王。
现如今,居然有人在暗中针对他,耍弄卑鄙手段,岂能善罢甘休?
“父皇。”
皇太子李瑛走了过来,主动跪在地上。
李隆基转身盯着他,冷声问道:“逆子,你知错了吗?”
皇太子李瑛辩解道:“那厮恶意造谣玷污母亲,抹黑父皇,羞辱儿臣,他罪该万死,我当然要杀了他。”
皇帝怒道:“他是该千刀万剐,谁都可以杀他,唯独你不能杀他。”
“父皇,一个卑贱刁民,竟敢污蔑父皇和母妃,儿臣要亲手处决他,方可一解心头之恨,若是有错,吾愿受罚。”
“来人,将皇太子幽禁少阳院,面壁思过,自我反省,不许任何人探视。”
洛阳城,岐王府。
岐王李范形容憔悴,黯然神伤,一个人借酒消愁。
他喝的是酒,品的是人生,心里苦不堪言。
岐王世子李瑾过来问道:“父王,为何如此悲伤?”
岐王李范叹道:“唉!不知何人造谣生事,污辱赵丽妃,如今累及为父,皇兄怀疑是我……”
世子李瑾愤愤不平道:“哼!皇伯父太过分了,禁止我们出门,时时盯防,事事猜忌,真是好没道理。”
岐王李范苦笑道:“大郎,别说了,隔墙有耳。”
世子李瑾道:“父亲,孩儿此刻不说,恐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二伯一家人就是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