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心灰意冷,对自己的婚事没什么指望。就算周氏让她嫁个贩夫走卒,她估计也会闷头嫁了,可如今不一样,她心里有了人,许多想法也与从前不同了。
卿安说过,女子不一定要嫁人,才是好的归宿。
若是不能两情相悦,那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张菱歌看向自己的父亲,“这是父亲的意思,还是她一厢情愿?”
张溪远也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可是,她确实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总不能一直跟着谢家燕家那两个姑娘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女子不管有多大的本事,总归是要嫁人的,嫁得晚了,还会落人口舌。
“菱儿,为父,也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张菱歌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父亲整日忙于公务,定是对皇城人家后宅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了……”
周氏闻言,露出一抹心虚的神色。
“她说的,是秉国公世子赵凡章吧?若我没有记错的话,秉国公夫人,姓方,是你的娘家表妹。”
张溪远见她言语不敬,便出声训斥,“什么你啊 我的,这是你的嫡母!正因为是她的娘家表妹,才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有何不可?”
张菱歌冷笑,“所以我才说父亲对后宅之事一无所知嘛……那赵凡章不学无术,放鹰逐犬,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她就是因为知根知底,明知道是火坑,还要把我往里推!”
周氏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这些都是坊间传言,哪里算得真?我娘家表妹身子不好,就怕自己哪一日撒手人寰,想要在那一日到来之前为自己的孩子选个良配。我这也是想到既然两家有这样的亲戚关系在,总比盲婚哑嫁要强得多嘛……谁知,她竟然不领情,还编排这些话来诋毁我的侄儿……”
周氏说着说着,便低下头抹起了泪,满腹委屈的样子。
这样的举动落在张菱歌的眼中,就是故作姿态,想要利用她父亲施压,逼她嫁过去。
“我在外头走动做生意,也不是白做的。那赵凡章虽尚未娶妻,房里就有七八个通房妾室了。如今不知哪个小妾有了身孕,眼看就要瞒不住了,才想要着急忙慌的寻亲。毕竟勋爵人家的公子,未娶妻先纳妾,说出去可不好听啊……”
张溪远与周氏齐齐变了脸色。
不同的是,张溪远是满脸不解夹杂着怒意。
周氏则是心虚加恐慌。
因为她一直以来在自己丈夫面前,都是一副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样子。
张溪远看向周氏,带着质问的口吻开口,“你与我说说实话,那赵家公子,是不是如同菱儿所说那般!”
周氏支支吾吾,憋得脸都红了,最后一推四五六,“这……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这位娘家表妹也才刚刚联系上,我,我哪里知道得这样清楚……”
张菱歌趁热打铁,撕掉她那张慈母的假面皮,“是啊,昨儿我在望江楼与人谈事情,恰好在你的隔壁,你与那位国公夫人说了什么,我可听得一清二楚。你说横竖我在府里碍你的眼,正好把我送过去,给她儿子填坑……你可是真厉害,为了让父亲信服,竟诅咒自己的表妹命不久矣!你也不怕一语成谶!”
周氏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
这会儿都不敢坐着了,忙起身告罪。
“老爷,我,我并非她说的那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