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明明是被绳子缚住的。
刚才露了一手地滚牛腿法,倒还可以说此人武功超群,被小看了。而这神不知鬼不觉便将捆在身上的绳子轻松解去,就不是功夫,而是魔法了。
“你,你怎么解开了绳子?”鲁巴瞪着眼,不敢相信地问。
绳子是他亲自动手捆的,用的捆野猪的法子,捆得很结实。别说自己解,就是旁人想替他解开也非常困难,通常得用刀子。
“我不解开,如何给你老板拿信。”洪宝一本正经地对鲁巴说。
“可你明明……”
“明明被绑住的是吗?”洪宝撇撇嘴,“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就能绑住我吧?我不过是不想添麻烦,才让你们把我弄进来的。”
说着,也不管几个押解他的人如何目瞪口呆,已将信递到徐芾面前。
徐芾跟朱继对望一眼,接过了那封信。“你真是洪昇之弟?”
“自己看,有信为证。”洪宝平静地说。
信确是谯恭亲笔。因为上面有他的火漆封印。
信也的确是写给徐芾的。
因为抬头是“霹天军各位首领大人台鉴”。
徐芾将信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朱继。
“方才得罪了。”徐芾对洪宝拱了拱手道。
洪宝摇摇头,再次露出他那吊儿郎当的微笑,却将目光看向李昧,“仙师故意的吧?”
李昧笑笑,“你若不露两手,我信,人家也不信啊。”
徐芾看了看这打着哑谜的两人,无奈地甩甩头,便也不再与他纠结,“据仙老信中所言,难道真有个什么阴谋?”他将目光转向李昧。
“信上写了些什么?”李昧问。
“跟你说的情况大致相同。”徐芾喃喃道,“谯仙老说,有一场令他想想都感到害怕的灾难即将来临。跟那场灾难相比,当下的战火纷争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劝我们放下武器。”
“还说如果我们同意,他可以去给天子求情,保证不降罪我等。”说着,徐芾笑了笑,“李公子可是与那谯仙老交好?”
“不,我跟他或许见过,但并不相识。”李昧说。
“见过,在百花山庄,你忘了?”这时洪宝忽然道。
李昧看了看他,并未回应。
“主公,这封信我看不会有假。”朱继这时已将信递还徐芾,“如果连谯仙老也认为将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会不会真有一个什么重大阴谋?”
“会是什么事呢?”徐芾自言自语问。
“对嘛,对嘛,这就对了嘛。”洪宝见气氛缓和,便又开始多嘴多舌,“诸位若不嫌弃,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你说。”徐芾对他抬了抬手。
“我老师那人可是懒散惯了,从不管事,也不喜欢过问朝政的。但这次竟然派我来……来跟你们送信,这本身就已破了天大的例。为什么?何以如此?”
说着,洪宝扭头将大家挨着看了一圈,“那肯定是预感将有大事发生。”
“如此重大之事,可不能仅凭预感。”徐芾眉头再次皱起,颇感不悦。
“好,这么说吧。”洪宝想了想说,“老师虽然没有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但那夜一位神秘来客忽然到访,却是我亲眼所见。老师跟那人一番交谈之后,回头便写了这封信。”
“那来访仙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看着五十来岁,但老师说年龄其实比他还大得多的人。”
“谯仙老可已是八十岁的人了吧?”朱继惊道。
此时,李昧已不再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事。
徐芾认真想了一会,方对李昧说:“无论如何,我们感谢李公子好意相助。要不,我将此信带回去给雷成大师看过之后,再看大师的意见吧。”
“好,请大师尽快做出决断,以免夜长梦多。”李昧说。
“洪宝兄弟,你哥哥洪昇此时在孤峰台大营,要不,请跟我们一起前去做客?”朱继因为刚才的鲁莽而对洪宝有些不好意思,这时上前邀请。
“哦,不去,不去。”洪宝连连摇手,“我的任务完成,当回去复命,就此别过,就此别过。”
朱继见状,只得再次道歉。
跟徐芾等人作别后,洪宝便随李昧和柏轸一道返回九仙村。
路上,柏轸让洪宝跟自己同乘一骑,洪宝依然说个不停。
“仙师,你真的早就识破了我身份?如何识破的?”
“从你自称是做腌菜买卖的时候。”李昧说。
“这说法有何不妥?”
“整个戎州,就阆州人不喜食用腌菜。你自是酆城人,方才不觉。”
“哈哈哈,我还真没注意这事。”洪宝哈哈大笑,“那么,你与我老师可是在百花山庄相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在百花山庄与李昧共饮的自称樵叟,却没说他便是仙老。”李昧转头看向洪宝,“你老师告诉你,他与我在百花山庄见过?”
“李公子见笑了。”洪宝再次大笑,“家师为人向来如此,在外从不以自己名讳示人,故常以‘樵叟’自称。自那次相见,家师可是常将李公子挂在嘴边哦。”
“莫不是有何见教?”
“哪里哪里,是推崇备至呢。”
“这么说,我该找个时间登门拜访才是。”
“洪宝愿引李公子前往。”
“那就说好了。”
“一言为定。”洪宝爽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