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谢树,王爷对着陛下,可从未露出过这般神情。
不过陛下也不敢像安王这般,在他们王爷跟前如此说话行事。
还有这次王爷什么也没说,带着人出城的事,这还是头一回,劲风出城不知晓自己的任务,直到看见他们王爷出手救了安王。
意识到自己可能知道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劲风看向谢树的目光微变了变。
他们王爷这模样,不会是瞧上安王了吧。
劲风难得有些心不在焉,跟在南荣沧身后,目光略有些复杂。
其余人的目光显然也因为南荣沧这一举动而变了变,本来前夜摄政王突然出现,救下安王,他们就够惊讶的了。
但想到或许是摄政王得知了刺客的消息,前来救人,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洪山桥可是摄政王座下一把好手。
这刺客最有可能是谁所派,大家也都能猜到几分,摄政王没准儿就是借着这次机会抓个人,好抓到点儿把柄。
但如今这场景,却连洪山桥都差点儿惊得摔了个趔趄。
什么时候,摄政王和安王的关系这般好了,他们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些年文老将军还在宫宴上大骂摄政王其心不正,贪名逐利呢。
怎么看,两人也不像是能关系好的起来的人啊。
各自揣测着南荣沧和谢树的关系,却在南荣沧转身的瞬间,都匆匆上了马车。
只有宋珏,看着似乎心情略好的南荣沧,和谢树伸出那只苍白漂亮的手,接过药碗的画面,垂下的眸子微暗了暗。
他现在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胸口像是堵了一层棉花,但这样从未有过的情绪,让宋珏有些不知所措。
《易传》曰: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
这十数年来,宋珏一直奉为圭臬,行事坦荡,但求无愧于心,但方才,他意识到,自己终归不是圣人。
嫉妒并非君子之德,他却无法彻底屏除这样的心思。
看了一眼谢树马车所在的方向,宋珏敛眸,抬脚上了马车。
到达洛州,已经是两日后的事了,得知谢树等人要来,洛同总督带着洛州知府及一帮官员全部都到了洛州城门口迎接。
不知是否因为水患之故,越靠近洛州,流民似乎也多了起来。
谢树他们进城时,就看见了城外还有不少简室陋棚,看见他们,还有不少人上前乞讨。
像是知晓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洛同总督兼督指挥使吴善今带了不少府兵,才顺利将谢树一行人迎进城。
本以为城外流民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入了城,难民棚更是数不胜数。
目光扫过吴善今紧皱的眉头,谢树心下了然,这吴善今,怕也是已经尽力了,只是洛州之祸,比他想的更为严重。
“安王殿下,王爷,洛州大体也就是如此了,我等皆是已经尽了全力,可这天灾,非我等人力可改啊。”
吴善今说完洛州的情形,朝俯身朝谢树和南荣沧行了大礼请罪,想到外头那些百姓,他夙夜忧心,实在无能为力。
“吴大人请起,陛下既遣我等前来,便是知晓洛州事大,非吴大人一人可担,洛州之事我已明了,明日劳烦大人带我等去残堤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