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荚子:“什么?”
常懋:“妹妹,你什么时候把这刀带上的?”
常念:“你说要出门,让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啊。”
常懋:“这刀太危险,我回去给你换一把。”
山葡萄:“皮蛋啊,重点是这刀好不好吗?重点应该是妹妹说防不住身就自杀呀。”
常懋:。。。“对,我都让你气糊涂了,该给你换一个能防身,不能自杀的。”
常念:。。。这天真是越聊越歪。
眼看常崭把烙饼分成了小块,常念拿起分好的小块,分别递给山葡萄、豆荚子、桃子毛一小块,道:“慢慢吃,它非常扛饿的。”
然后给常懋和风信子的是两块,道:“多的一块,留给你们路上充饥。”
刚开始众人对常念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山葡萄差点儿就喊着太小了。
直到他的牙差点儿被烙饼块崩飞,他才知道常念的那句“扛饿、充饥”不是大话。
豆荚子躺在枯草堆上,嘴里嚼着咬不动的烙饼,道:“妹妹,这饼子的味道很新啊,你上哪儿买的?”
常念:“自己做的。”
常懋出声补充道:“出门前她特意烙的。说是‘兜里有粮,心里不慌’。”
桃子毛点头,道:“有道理。”
山葡萄:“我觉得妹妹完全可以加入我们;你们看这次要是没有她的营救,我们怕是就曝尸荒野了吧。”
豆荚子:“我赞成,而且你看她准备的这些东西,非常的有用又充实。”
桃子毛:“妹妹还小,不能让她涉险。”
风信子:“对,她还小;可以算她一个编外人员;非紧急情况不用她。”
常念:。。。什么鬼?怎么就又是非紧急情况不用了?上辈子就是非紧急避难人员,我特么的。。。
常崭幽幽地看了常念一眼,心道:“你们倒是有眼光。”
常懋:“但我们的事她都得知道,否则像这次,因为她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找到我们很艰难。”
风信子:“的确。”
常念见他们一言一语就让自己加入了他们的小团队,心情有些复杂,被一群足智多谋又早慧的人认可,有点儿小骄傲,但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做的地方很少啊。
次日一大早,常懋拿着常念连夜给她削的腋杖,和风信子一起,带着壶壶离开。
剩下的几人依然待在破庙里等她们弄马车来接。
山葡萄算是几人中伤势较轻的,而且他的身体素质也算不错的,恢复的也比其他人快。
不过短短两日,他都可以自行坐起身,活动范围也大了一些,但他断的是肋骨,还是要制动,不宜激烈活动。
几人待在破庙中等风信子和常懋弄来马车的空隙,常念才有空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山葡萄:“陈皮陪他娘去县城李员外家看病,结果却在返程的时候遭到了埋伏,陈皮为了保护他娘重伤。”
豆荚子:“是啊,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就一起来看看怎么回事。”
真相就跟常崭告诉常念的一样,不是医馆出手伤人,而是药铺。
他们六个把药铺的少东家暴揍了一顿报仇,在返回客栈的路上,遭到药铺东家请的打手绑架,打算把他们拖到树林里杀害。
他们拼尽全力和打手纠缠,最后落得一个死三个打手,他们六人重伤的结局。
常念:牛p。。。一群8岁到12岁的少年竟然合力将三个打手打死。
常念:“只有三个打手?”
山葡萄:“是啊,要是不全杀死打手,我们肯定是活不了的。”
常念:“害怕吗?”
山葡萄想了想,道:“不怕。”
豆荚子也道:“不怕,当时自己的小命都不保,根本没有可以让我们害怕的时间。”
桃子毛:“对,原本打算以牙还牙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想要我们的命,所以那时候只有谁够狠谁才能活命。”
常念:。。。瞬间觉得我真是又怂又没用。这样的心性和魄力,想都不敢想。不过如果真遇上的话,我也许、大概、可能会有那么一瞬间支棱起来吧~
风信子和常懋带着壶壶去医馆是早上离开的,常懋带着租的马车来破庙接他们是傍晚到的。
把桃子毛、豆荚子、山葡萄扶上马车安置妥当后,常崭站在车旁没有要上车的样子。
常念坐在车厢外驾车旁的空位上,招呼道:“常叔上来呀,这儿还有空位。”
常崭回道:“不了,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你先跟他们回去。”
“之前我拜托你的事,估计得过段时间才能来寻你。”
常念:“啊~可这里离城镇很远的,要不你随我们马车到大路上再下车吧,那样你也好赶路些。”
常崭摇头,笑着谢绝了常念的好意,道:“不用,我要去的地方,跟你们不顺道。”
常念:“哦,这样啊。那你多保重。”
常崭应下她的话,道:“好,你也是。”
风信子带着壶壶去了医馆后,已经租马车直接回家了,常懋几人便直接回了四方镇。
先把桃子毛几人送回家,最后是常懋姐妹俩在家门口下车。
目送马车离开,常懋道:“本来这次带你去县城,是想要带你去看看大夫的。没想到发生这事,没让你看成大夫。”
常念不解:“我好得很,干嘛看大夫?”
常懋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计划着改日再带她去看大夫。
看到家门口的巷子口,常念满是诧异的想着,“我这是转运了吗?这次出门竟然没有遇到什么不幸的事,居然平安的回来了呢。”
这时的常念选择性遗忘之前发现常懋失踪,自己心中承受的无尽担忧和对未来的惶恐。这样的不幸经历其实不比出门会受伤的厄运轻松。
从街上拐进侧门所在的小巷子时,扶着常懋的常念远远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屴囵,门口挂着的灯笼,昏暗的火光,照的他整个人都更加阴冷。
常念小声同常懋说道:“姐姐,屴掌柜在门口。”
常懋闻言,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离家将近三个月的义父,神色不明的站在门口;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惊喜和忐忑不安。
顿了顿,常懋才道:“走吧。”
在她们快要走到门口时,屴囵突然转身走进院中,仿佛没看到她们一般。
常念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常懋了解自己的义父,当即就说道:“义父生气了。”
常念:“他这么多天不回来,刚一回来就生气,生什么气?”
常懋:“因为我受伤了。”
就在常念的心里感叹常懋的义父很在意她,与常懋一同踏过门槛时,突然双膝一软,咚的一声跪到门内的石板上。
常念:嘶~好痛!
原本被常念扶着的常懋,因为常念这突然一跪,重心不稳也要跟着摔倒时,一双白皙纤瘦的大手稳稳的接住了她。
常懋顺着那双大手看过去,诧异的唤道:“义父。”
屴囵动作随意的将常懋抱了起来,然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常念,冷冰冰地说道:“把石板跪碎才许起来。”
常念:!!!嗯?这次出门没受伤,所以一回来就挨顿罚吗?
常念还在发愣时,常懋的情绪却激动了起来,作势要从屴囵的怀中下来,道:“义父开恩,这次是我犯错,跟妹妹没有关系。”
屴囵加大抱着常懋的力度,语气更加冰冷的呵斥道:“别乱动,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常念:什么???
常懋停顿了一瞬,然后反抗的动作幅度更大,甚至牵扯到身上的伤,痛的深吸气。
屴囵:“你以为你没惩罚?不过是看在你现在身上有伤的份上,才没有让你和她一起罚跪。”
常懋:“义父,我知道错了,任凭您惩罚;但这事真的跟妹妹无关,求您明察。”
屴囵:“她让你受了伤,就是她的错;更何况她毫发无损,你却身受重伤,罪加一等。”
常念伸手抚摸钻心痛的膝盖,心里鄙夷道:。。。不问缘由,上来就是一顿惩罚,这家长当的真够可以。
常懋在屴囵怀中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跪在一旁的常念,看着她几次都差点儿摔了下来,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接。
“常懋!”屴囵喊道。
常懋没有理会屴囵的喊叫,执意要从他的怀里下来;
屴囵:“常懋,你要做什么?”
常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我自己做的,没有道理连累别人;而且这次如果没有妹妹想尽办法来寻我,我或许已经死在了外面;我不能对她恩将仇报。”
屴囵听到常懋义正言辞的说出这么多话,感觉胸腔里升起了一团火。
屴囵:“常懋,你救了她,还养她一年多,她的命都是你的,就该护你周全;不管因为什么让你受了伤,就是她的错。”
常懋:“义父,她是我自己选的家人,是妹妹,我是自愿养她的,不是奴仆、下人,您不能玷污我们之间的情意。”
屴囵突然放开抱着常懋的手,常懋也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往地上掉。
常念想也没想的一个前扑,成功抢在她落地之前,趴在常懋落下的地方,常懋也落到了常念身上。
这个动作很危险也不可取,但常懋身上有伤,这一摔,很有可能会受二次伤害,常念情急之下也只能如此;
毕竟她知道,打不过屴囵之前,自己都没有人身自由和发言权的。
常懋感受到身下的柔软,听到常念发出的闷哼声,连忙手脚并用的从常念背上挪开;
努力的坐起身,用着没受伤的那只手检查常念的身体,关切的问道:“妹妹,你怎么样,还好吗?”
常念摇了摇头,道:“还好,没什么大事。”
屴囵:“好,我不玷污你们的姐妹情深,滚去书房给我跪好。”
说完一甩袖,大步流星的回了他的卧房。
常念从地上爬起来,问道:“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
常懋摇头;然后两人相互搀扶依靠着从地上站起身。
常懋:“妹妹对不住,我又连累你了。”
常念摇头,“哪里的话,你是为了替我求情才被屴掌柜惩罚的。而且在我心里只要我们姐妹俩在一处,无论在哪里都一样。”
常懋用额头碰了碰常念的头,道:“谢谢你妹妹。”
姐妹俩相互依偎着从地上爬起来,搀扶着走到书房门口,常念道:“姐姐你在这儿等我,我先进去点灯。”
常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