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事实?钟宁星眼眸低垂,心想是不是方鹤川心有芥蒂和我还不算很熟?
也确实,哪有人会把自己的弱点甘愿暴露给别人的,我才跟他认识了多久?自然抵不上南子源、夏拿拿两人和方鹤川认识的时间长。
这么想,钟宁星忽然就不那么在意方鹤川为什么要瞒着自己眼睛生病这件事了。
她拿了一旁的剪刀蹲在方鹤川身前,小心翼翼地挑起与皮肉粘连住的破损牛仔裤,问道:“疼吗?”
方鹤川摇摇头说自己不疼。
“药买回来了!”夏拿拿气喘吁吁地将一大包治外伤的药塞进方鹤川怀里,“老大,别忘了给我报销。”
“忘不了。”
钟宁星从袋子里翻找出来棉签和碘伏给他涂药。
南子源拉着夏拿拿的手拽着她出了店门,摆摆手喊道:“我们下班了哈。”
方鹤川点头,说:“明天周六,夏拿拿休班。”说罢,他将手机连上充电线。
看着两人迈出宠物医院门口,方鹤川的视线回到钟宁星的手上,那双纤手正为自己涂着碘伏,钟宁星怕他疼,便每涂抹一下就吹一口气。
丝丝凉风顺着神经线爬上方鹤川的脑袋,熨烫着他的灵魂。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多大的人了?”钟宁星看似是随意吐槽,但实际上是为了再次尝试方鹤川会不会对她说实话。
方鹤川扯起因为疼痛而变得僵硬的嘴角笑了笑,打诨道:“那小星就当我是个三岁小孩儿吧。”
钟宁星一点都笑不出来。
或许是我还未真正地走入他的心里吧,正常正常,平常他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应该奢望他将整个真心都剥开在我眼前。
叮铃铃——
一道默认系统手机铃声响起,钟宁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亮着的“阴启馨”三个大字后按下了接通键。
手机屏幕里传来的是阴启馨崩溃的哭声,钟宁星问:“怎么了宝贝,别哭呀,怎么了?”
“小星,你,你看看热搜。”阴启馨呜咽着回答,听到钟宁星熟悉的声音后越发的委屈,放声大哭起来。
方鹤川比钟宁星先打开软件热搜,主榜第三的词条是“小禹吅元假吃圈钱”,第四的词条是“小禹吅元与兔燚集团老总”。
他将手机举到钟宁星面前:“这个小禹吅元是阴启馨嘛?之前听你提起过。”
钟宁星就着方鹤川的手点开那两个词条翻了又翻。无一例外都是骂声一片,就算有一两个帮小禹吅元说话的帖子也都沉了下去。
上面的话语不堪入目,有个营销号说小禹吅元是因为陪睡某集团大老板才被捧成网红,并附带几张模糊的图片。
图片看不清人脸,只有背面,兔燚集团老总勾着一个年轻女孩儿的肩膀,两人醉醺醺地进了家酒店。
“这?这谁他妈说的这是启馨?一点儿都不像好吧!”钟宁星一整个呆住,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堪堪能接受小禹吅元被骂上热搜这个事实。
她是个体户,没有加公司,自然没有一线公关压热度反黑,只有零零散散的粉丝上阵跟黑子对线。
“小星,怎么办呀?我也是才刚下播看到的,怪不得今天直播间里大部分是骂我的人。”阴启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不我发个帖澄清一下?”
“先把骂你那些人的帖子截图保存,包括一些很过分的评论。”方鹤川接过手机,“他们的主页也截,全部截完后再发帖辟谣。”
“你是谁啊?”
“我朋友,启馨,就按他说的来。”
“好。”
语落,阴启馨挂掉了电话。
方鹤川摸摸钟宁星的后脑勺,轻声道:“放心,清者自清,走法律程序。”
怎么这种事就让阴启馨碰上了?
钟宁星叹下一口气,将手机胡乱往身后的沙发上一扔,拿起棉签来沾了沾碘伏。
“我自己来吧。”方鹤川接过棉签,随便抹了两下,“创口贴呢?”
啊?就抹了两下?还没涂匀呢。
“不是,你在干嘛?周边这些伤都还没消毒呢你就要创可贴?”
也有一部分阴启馨出状况的原因在,钟宁星有些烦躁,说的话也就冲了些。
责备的语调压得方鹤川抬不起攥着棉签的手来,他定定地望着钟宁星,眼中多了层水雾。
今天晚上,方鹤川崩溃了,阴启馨崩溃了,钟宁星脑袋也要炸了。
怎么个事儿啊,集体水逆呀?
“我……我感觉可以了。”方鹤川诺诺开口,“没事的,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