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几个人都洗漱完,穿上干净暖和的衣服,然后回到堂屋。
周越先洗完,去灶间把饭食端过来。
坐下吃饭。
吃饭的时候,许平君几次欲言又止。
周越虽然不主张“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但今日周越实在是累了,并不想多说话。
沉默着吃完饭,春娘过来收拾碗筷。
“你放灶间就行,一会儿我来洗。”周越对春娘道。
她让春娘明年暖和了再碰凉水。
春娘灿然一笑道:“娘,咱家又收到了宋大人和垣墨的信了。
估计是第一封信发出后,没收到咱们的回信,又发了一封。”
“好,我的你放我桌上吧,我晚间再看。”
春娘应诺,带着碗筷杯盘出去了。
“说说吧,许平君,你的经历,你的打算,都说出来吧。”
“大婶,多谢你。”
许平君和任平生,齐齐站起来,朝着周越就跪了下去。
“我一开始的时候,还稍有犹豫,要不是你坚持,我……我,我差点错过了师妹。
周大婶,我多谢你!”
“是啊,大婶,你冒着风险,救我和小佳期于水火之中。
是我们的再造父母一般。我,呜呜呜,我……”
周越理解她,在那个山村里被困了这么久。
就算她会制毒用毒,到底是一个年轻女子。
稍有不慎,轻则失贞,重则丢命。
“许姑娘,莫哭莫哭,你比我大女儿大几岁。
我见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哎,哎,哎,起来,快起来。莫哭了。”
周越劝了几句,结果越劝她越想哭。
最后周越放弃抵抗,把她扶到了自己屋里,坐在炕头上,安心哭。
任平生不好进去,在院子里团团转。
他也想跟师妹叙旧。
在许平君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周越大概知道了她这几年的遭遇。
先是师父去世了,师兄去云游了。
她守着一个小医馆,患者大多是街坊邻居。
有一天,她门口倒了一个受伤的人。
那个人跟她一般大,都是十八岁。
他自称是京都小官人家的孩子,出门游历,因为路遇劫匪,护卫小厮和他被冲散了。
他也受了伤。
他的伤并不重,只是跑了太远的路,累、饿加上失血过多导致的。
她的医术虽然浅薄,不如她用毒的功夫出神入化。
但这点子小伤不在话下。
她给他治伤,给他饭吃,帮他洗衣。
他什么也不会,笨得要死。
只有剑术和书法尚可。
他替她赶走了前来闹事的登徒子,在她看诊的时候帮她抄方,一手的漂亮好字,叫人惊艳。
他的伤很快好了,却赖着不走。
要留下来帮工,报恩。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二人日久生情。
好古老狗血的桥段,周越腹诽。
她有点担心配不上他的家室,他叫她不必担心,说他只是家里不受宠的四子。
他娶妻,有自己的选择权。
他们都是被保护的很好的懵懂少年人,什么都不懂。
稀里糊涂的,在街坊四邻的见证下,那男子卖了自己随身的玉佩,请了媒婆,成了亲。
他说,等有了孩子,他再回去禀告父亲和继母。
他们就这样过起了小日子。
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温饱尚可。
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和不真实。
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