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邻居说,胡同门口好像停过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也许他的家人来接他了。
她等着他回来接他们母子。
她于几个月后,诞下一子。
但她等了两年多,都没有等来他。
有一天,孩子快三岁了,终于他来了。
她欢天喜地的收拾包袱,就带着孩子跟着马车走了。
她甚至都没问问,姓名是否对。
她的那个良人、冤家,姓赵,叫赵贞。
他说他是家里的老四,跟几个哥哥取名元亨利贞。
这名字取的好有文化啊。
她的欢喜维持的不到一天,就发现被骗了。
她听师父和师兄说过很多江湖骗子的故事。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遇到。
她原本打算给自己和孩子下毒,防止坏人下手的。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把他两分开了。
后来她才知道,她是要卖给光棍儿做媳妇儿的。
而儿子,是要卖给人家没有孩子的,做儿子的。
他们不可能被卖到一家去。
往后的很多年,她每日都在后悔,没有早一点识破人贩子的诡计。
没有早点在自己和孩子身上下毒。
因此当她被人几次转卖到那个山村的时候,当她心如死灰,想着可能再没有逃出去的时候。
她遇上了小佳期,立刻把这个孩子,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能救一个是一个。
她想,也许正是她的这份善心,引来了周大婶他们。
她和佳期才得以获救吧。
“我有两件事,第一,你和任大侠真的是师兄妹?能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是,他是我师父的徒弟,我其实是师父的义女。
师父一生未婚,放浪形骸,不拘泥于世俗。
他老人家先是收了师兄做徒弟,然后他们一起捡了我。
我是一个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孤儿。”
唉,还真是一个可怜人呢。
这短短二十几年的经历,几经沉浮,多次被抛弃,太曲折离奇了。
许平君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周越。
周越更加唏嘘了。
“第二,对于那个山村,你打算怎么办?
后续我们怎么帮你?”
毕竟她们才是苦主,怎么做,还是要听听她的意见。
“当然要报官。
只是,恐会连累了大婶一家。”
“呔,说什么呢?
那可是人贩子,最可恨的就是他们。
比杀人还可恨。
不把人当人,人人得而诛之。
我既然管了这事儿,就不会怕这事儿。”
“多谢大婶!”许平君又想哭了。
“客气啦。不过,有个问题。
咱们要报官,肯定得去县里。
现在这个县官,跟我家有点仇怨。
咱们去报官,说不定会因为我家连累了你家。”
“这个好说,不就是那个王津嘛。
本来我也想好了,不说出你们,就说是我去山里狩猎。
然后偶然见到师妹被困,顺手救了回来。
不把你们牵扯进来,他王津应该不会偏袒了吧。
就是有一点,你们的功劳,也没了。
万一将来朝廷嘉奖,就没你们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