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甩给自己耳光后,王安平嘴里就是这种味道,那是血腥味。
荒废了20年的化工厂里的一间小库房墙上,竟然有一大片未干透的血迹!
大脑瞬间空白,王安平下意识的往旁边退开两步,可是脚却一下子踩到了什么东西上,踉跄一下滑倒在地。
“咚”的一声闷响,后脑磕在地上,万幸的是地面上有一些纸箱碎片减震,不过就算这样头还是被磕得一阵迷糊,王安平用没沾血的手捂着后脑,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低声骂道:“这踩到个什么东西啊?摔死我了,还是有弹性的?”
真的只是条件反射的想去看看刚才踩到了什么东西,黑暗让他必须俯低身子才能看清地上的东西,低一点再低一点,直到那个东西快要碰到鼻尖,王安平终于看清了,可是在那一刻,他宁愿自己是个瞎子。
库房里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王安平连滚带爬的冲向大门,可乱中出错,还没跑出几步,脚又踢到了一个物件,那个物件分量不轻,冷不防绊的他又向前跌去。
地上的东西也被王安平踢出去一些,然后响起了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那应该是个金属棍棒之类的物件。
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不过现在也顾不上了,他一瘸一拐发了疯似的向大门跑去。
王安平看的很清楚,那分明是一只人手,一只五根手指全部被掰断的人手,肘部还黏连着一部分上臂的皮肉,像是被某个人或者某个“东西”硬生生从上臂上扯下来的一样。
像疯了一样拼命拍打着大门,“哐哐哐”的巨响震耳欲聋,王安平撕心裂肺的大声喊叫着:“救命,救命啊,这里有死人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门外一片寂静,整个空间里,除了王安平自己的喊叫声和砸门声,再无其他声响。
黑暗和恐惧让人无法辨明时间的长短,王安平一刻不停的大喊大骂着,他的喉咙很快沙哑,不过也已经顾不上了。
试想一下,独自一个人,在一间荒废已久且漆黑一片的库房里,发现了一只诡异卷曲的死人手,那是什么感觉?
就在王安平最无助的时候,突然在门底的缝隙中射进来一道黑影,那道黑影缓缓移动,看上去应该是在门的对面,正有一个人逆着光慢慢走过来。
安静下来,王安平低头看着门底透进来的光,光中那道黑影正在分裂成两道更细一些的样子,那人走近了,这是两条腿的影子。
最终,两道细一点的黑影在门前停住,看黑影的位置,那人应该正站在门的另一面,但是王安平总觉的好像哪里不对,细想的话他也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但就是让人感到不舒服,那感觉很怪异。
虽然心里有些别扭,可此时已经没有闲情逸致去深究了,他只想快些从这里出去。
将脸贴在门上,王安平用沙哑的声音,对门外哀求道:“求求你饶了我吧大哥,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只要放我出去。”
外面的人不说话,极度恐惧的王安平已经把这个人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一边求饶一边趴在地上想去拽住那人的裤脚。
透过门底缝隙,能看到那人正穿着一双锃亮的黑色商务皮鞋,甚至在鞋面上,还能映出一个人卑微的脸。
越是惧怕,那只死人手就越是不依不饶,血淋淋的景象一直在王安平的脑中360度展示。
缝隙其实并不大,人的手掌不能完全伸出去,但王安平还是拼命的把手往缝隙中塞去,只为了里希望更近一点。
他想触碰和抓住那双皮鞋,他想离开这个地方,身后的黑暗已经快要将他吞噬了。
而正当王安平想再次求饶时,门外突然缓缓飘进一个尖细的男声,那声音说的是:“再废话,就把你也喂给它!”
这不是络腮胡子的声音。
这是谁?
定了几秒后,侧着脸贴上缝隙,王安平想看看门外的究竟是谁,但是奈何这缝隙实在是不大,只能看到那双黑皮鞋,这双皮鞋真的很亮,真的很……。
突然脸上一僵,脑中像是掠过了一道闪电,王安平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皮鞋站的太近了,不对,应该说是那人站的实在太近了。
完全无法想象,此时门外那人的姿势,因为如果按地上皮鞋的位置推算,那人的鼻子此时应该正紧紧贴在门上,像面壁一样。
这不符合常理。
门被密封的很号,而且门上绝对没有任何孔洞,因为之前王安平在门的这一侧没看到一个光点,也就是说门外那人肯定不是在透过哪里看他。
那用这么诡异的姿势趴在门上,究竟在看什么?
王安平想不明白,就在他恍惚的时候,猛然间眼前缝隙中,闪进来半张惨白的人脸。
王安平的脸离缝隙很近,以至于这半张扭曲的脸,呼出来的气都能喷到他的眼皮上,那脸上有一只死鱼眼,正眯缝着看过来。
这半张脸被用力的横压在地上,挤压的表情极度扭曲,这是一张陌生人的脸。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王安平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双脚不动,脸却可以这样用力贴在地上,这人是没有骨头的吗?
又是一声惨叫,王安平疯了似的拉扯自己的手臂,想手缩回来,但刚才伸的时候实在太用力了,手竟然卡在了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