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现在也没人需要这石头啊,藏起来毫无意义,报告给官府,说不定还能得一笔赏钱。这众目睽睽之下,完全没有私贩的路子啊。”虚日鼠也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哼!贼人肯定还有同党!没准就藏在这抚岳城中,没准就是那姓张的小鬼从中作梗。”
壁水貐低头沉思着,对室火猪不经大脑的发言已经完全熟视无睹。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排除一切干扰,剩下的结果再如何叫人难以置信,那也只能是最终真相了。”
“壁宿有何高见?”虚日鼠忙问道。
“虽然我们都没有见过这块奇石,但抚岳的官员和洛城派来的接引都确认过货物了,能够肯定确有此事的人不在少数,那么根据之前的情报来说,这块石头如今无论如何都应该还在抚岳城中,毕竟这么大宗的货物,要想避开耳目和盘查,就这么运出城外是不可能的事情。”
“嗯,说的很有道理。”室火猪装模作样地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拍桌子大骂道:“这他妈不是废话么,我都知道,你逗我玩儿呢!”
虚日鼠瞪了一眼室火猪,示意他闭上嘴巴继续听下去。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不管是隐藏还是偷运,在这城内唯一有能力让奇石消失的,只有城主自己了。要么,就是城主府的亲信。”
壁水貐语出惊人,一言道出结论,让另外二人都吓了一跳。
监守自盗?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但是思索一番,这也确实是眼下唯一的可能性了。
“竟会如此?这抚岳城主好大的胆子!”虚日鼠眉间闪过一丝怒意,“抚岳城在三川道的地盘,他敢这么做,想必是受了行司的指使!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即上报。”
“他敢!老子这就去把他头拧下来!”室火猪听罢也是勃然大怒,起身就要出门。
一股无形的内力霎时间席卷桌面,台面的茶壶肉眼可见地绽开了数道裂痕。虚日鼠和室火猪见状都是愣在了原地。
“听我说完。”壁水貐声音依旧冷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三川道虽说是在行司的辖内,但毕竟是大宋在册的要城,城主等一概高官也是受朝廷任命。他们平日再如何同行司关系亲近,点头哈腰地巴结,料想也不敢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来。”
“私藏官货,欺上瞒下,这等重罪他们承受不起。”虚日鼠点头赞同道。
“这趟货物上头直属的是洛城的对接人,最有可能的操作空间也就在这里。”壁水貐眯起眼睛,似乎已是胸有成竹。
“所以我想,应当是洛城城主串通了抚岳城中的相关人员,想借这个机会,趁乱排除这桩交易的边边角角,把大头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壁水貐突然轻笑一声,“毕竟皇上最后只管花石纲到没到手里,谁又在乎下面的经过呢?”
“洛城城主?”虚日鼠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材肥大,眼神永远一副色眯眯神情的秃顶男来。
“就是那个,赵睿成?”
“那个娶了七八个偏房小妾的赵睿成?”
虚日鼠皱了皱眉,有些难以置信。
这家伙有那么大的胆子?看不出来啊。
一旁的室火猪显然不知赵睿成此人,只是又在骂骂咧咧地扬言要把他抓来乱拳打个半死扔进诏狱,不,最好是狱政司的水牢,那样更折磨人。
“行了,虚宿室宿,你们在这让他们继续配合调查,我连夜回一趟洛城。”壁水貐指节倒扣敲了敲桌子,“事不宜迟,即刻动身。趁他们还没人反应过来,我争取把事情查清楚。若要真是赵城主干的好事,得提前联系其他几位弟兄了。”
虚日鼠和室火猪都神色凝重起来。星宿在外执行任务,大多数是三两人一组,若不是碰上特别难缠的大事,一般不会发消息请其他人支援。若是情况真如壁水貐所说,那还真不是那么简单了。堂堂一个洛城城主,州府级别的行政长官,若真是怀有异心……
虚日鼠闭上了眼睛,心情有些激动。所谓风险与机遇并存,说的可不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