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一只叫朱厌的怪物把铃山的山神杀死了,又代替山神掌管了铃山。它逼迫大家一个月上一次贡,索要的贡品越来越多,以至于大家不管怎么辛苦地劳作捕猎,都吃不饱穿不暖。”
少年陷入了沉思。
朱厌?
他想起来了,那天他感知到大姜有危险,又一次无法控制体内的力量离开了仓库,在祭坛附近发现了一只形似巨型猿猴的野兽。
等他再回神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仓库。
那只野兽,就是阿艺口中的朱厌吗?
为什么大姜从来没有和他说过朱厌的事?
“你说的,是那只猿猴?”少年问。
“嗯,但它长着雪白的长毛,脸和爪子又是红色的。”阿艺说。
少年若有所思,半晌,他又回到了角落里,靠着墙,人显得很消沉。
“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有来过。”
他突然的态度转变,让阿艺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显然,他已经看穿了阿艺的意图。
阿艺说:“如果你不出手对付朱厌,大家都会死的。”
少年眼睫毛轻轻地扇动了一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依然冷,但他的迟疑让阿艺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认为,至少你不该这样对首领,他在最难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你。”
阿艺大胆地猜测:“义父”大姜是少年的软肋。阿艺又说:“倘若你可以帮大家打败朱厌,他们就不会畏惧你了,首领也会以你为荣,难道不好吗?”
见少年似是动摇,阿艺鼓起勇气试探:“现在首领在外面解决水源的问题,你跟我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阿艺以为,就算他不为别的,为了自由,也该和自己先行离开。没想到少年蓦然冷笑一声:“你以为,一根绳子就能困住我?”
他弯了嘴角,就像是看戏一样。他觉得阿艺不够聪明,就有了卖弄的心思。
空气安静了片刻。
阿艺实在吃惊,但听了少年的话,联想到之前的种种细节,阿艺又确定少年没有说谎。难怪地下仓库的条件如此简陋,少年也没有逃走。
阿艺缓过神,不免有些后怕:“既然能逃,还躲在这里,难道你存心报复大家?”
倘若如此,阿艺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少年却否定说:“我自愿让巫医封印我的力量,每年承受着剔骨般的痛楚,如何会对部落诸人怀恨在心?我这么做,是不想让义父为难。”
少年身上的神秘力量就像一头不可控的豹子,随时会出来伤人。大姜有心保护他,但要因此和部落众人为敌。
少年知道,如果自己不斩断利齿,把自己藏起来,部落就不会太平。
阿艺听了,松了一口气,至少少年对他们没有恶意。
但阿艺不认为少年可怜,反倒觉得少年的想法天真。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尤其是现在,”阿艺说,“躲在这里固然能让大家不再担心你伤人,可是再这样下去,朱厌肯定会因为这次的事迁怒首领,到时候别说姜氏部落,首领也可能会被朱厌杀害。”
阿艺点出了少年的忧虑,他却还是固执地说:“我出去也未必能够帮忙,相反可能会给义父添乱。你不要夸大朱厌的危险,我不会上你的当。”
“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夸大朱厌的危险程度。上次如果不是你出手,我早就不在了。首领率领部落里所有精壮的青年对付朱厌都毫无办法,如果你希望首领出事,就继续做你的缩头乌龟吧!”阿艺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