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京城内为了抓捕一个道人满城风雨,处处戒严的时候,在京城外的一处密林内,一团灰影急速向西南而去,速度之快好似在不断闪动。
等到片刻后灰影在一株大树下站定,竟然是一个长须道人提着一個僧人的衣领。
徐宁抛下手上的一心法师,问道:“说说吧,你们魔教残余还有多少,总坛又在何处?”
一心法师似乎吓破了胆,他颤声道:“我若是说了,前辈能否留我一命?”
徐宁微笑道:“这个好商量,你说实话我就不杀你。”
一心法师松了一口气,道:“我正是以前的玉面魔主蒋会,只不过二十二年前遇到了您道宫中的凌高子,他将我打成重伤后幸好我身怀秘术逃出生天,后来侥幸拜入了迦叶寺尊明恩师座下,这才成了一心法师……”
徐宁问道:“你打伤凌高子活命的秘术是什么?”
“那是我魔教秘传的‘伥鬼术’。”
一心法师小心翼翼的说着。
徐宁再问:“伥鬼术是什么,怎么修炼的,好生交代了。”
一心法师点点头,道:“伥鬼术是我魔教历代教主嫡传的神功,此术不以真气催发,须得以血祭之法祭炼圣坛,练成以后用出来可伤人神魂,坏人性命……
不过晚辈道行太浅,用出来也没什么威力。”
一心法师顿了一下,又看向徐宁,道:“练的时候不难,在总坛之上就行,用的时候只需喊上敌人的名字,敌人就会精神恍惚,头痛欲裂,比方说——无为子,死矣!”
一心法师两眼精光一吐,大喊一声,同时一跃而起,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个匕首划出嘶嘶风劲刺向了徐宁的心口。
可是一股粘稠如胶的气墙将一心法师定在空中,徐宁轻叹一声:“傻孩子,凌高子着过你的道,贫道岂能不防备?”
蒋会见暗算不成知道道人说的法名是假的,也不再装了,怒道:“你是龙虎宫的道人,我就知道当年没杀了凌高子难免要泄露了伥鬼术的底细,老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会出卖本教圣坛!”
徐宁微笑摇头,道:“你不说,我自有法子知道。”
话音一落,徐宁就抓着蒋会几个纵跃消失在山林之中。
……
三个月后,两个男人出现在了大虞朝正北三千余里的雪原群山之中。
走在前头的长须男子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新道袍,臂弯托着一个马尾拂尘,正是清净子徐宁。
徐宁身后是一个失魂落魄,口齿流涎、满身污秽的汉子,那汉子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看模样正是玉面魔主蒋会。
此时已是初冬,雪原上大雪纷飞,彻骨寒风霎时间都能把人冻僵,可是徐宁却只穿一件丝绸道袍,丝毫不受寒风侵蚀。
二人冒着风雪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雪山的一处火山湖前。
徐宁问道:“这里就是你们总坛遗址所在?”
自古魔教圣坛就是魔教最神秘之地,只有教主和法王长老方可入内,不过自从三百多年前被龙须真人和虎须真人联手剿灭后,数百年里魔教元气未复,早已近乎销声匿迹了。
据蒋会所说,除了他自己,似乎再无人来过圣坛。
蒋会听到徐宁的声音身子一颤,吓得不住点头。
“怎么进去?”
蒋会哆嗦着说道:“跳进去,湖内之水通往山内地窟,圣坛就在地窟里。”
徐宁轻叹一声,道:“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谁叫你不听话的,其实贫道最是心慈手软,菩萨心肠了。
你放心,只要你带我找到圣坛,我就放你活命,去前头带路吧。”
“道爷放心,我前头带路。”
蒋会想起三个月里老道士对自己熬鹰一样的折磨身子一颤,忙不住点头,然后跃入湖中。
“若非宗师境界,只怕是潜入暗河的半个时辰就支撑不住,更何况其中暗流涌动,岔口极多,稍有不慎就要迷失方向,淹死在不透气的地下河里了。”
徐宁放出气机感应天地,早已察觉出湖底果然通往山体石窟,见蒋会入水后游入石窟便也跟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徐宁和蒋会就湿淋淋的站在了黑漆漆的石窟内。
蒋会神色惶恐,徐宁则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原来入水后没多久就到了分叉口,蒋会自以为得计,便引诱徐宁进入岔口,而后将他甩脱,想着把他困死在水中,不过徐宁有天人气机,早已洞悉一切,稍稍加速就悄悄跟上,等到蒋会上岸后徐宁跃出水面再次将他抓住。
蒋会跪下求饶道:“刚才是晚辈鬼迷心窍了,请老真人您饶了我这会吧。”
徐宁早已动了杀心,面上却冷哼道:“你若再不老实贫道就一掌拍死你,这次就暂且记下了。”
徐宁说完也不管叩首谢恩的蒋会,稍稍运劲把衣物蒸干后就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已入天人至境后,徐宁身体也到了人身极致处,在黑暗中目力丝毫不减,放眼看去早已看到石窟内一地狼藉,腐烂的衣物和短剑残刀随处可见,还有许多枯骨散发着绿油油的磷光,似乎在很久以前遭遇了一场大战,死了许多人。
“这些都是我们圣……魔教的老前辈们,我听我恩师生前说过,三百多年前被你们道家的什么前辈高人杀入了圣坛,他们都是护教而死,最后跟那些道教的前辈一起同归于尽了……”
蒋会说着取出火折子,摸索着从地上找出几根打翻的干火把点燃,橘红色的火光顿时驱散了黑暗,让蒋会也心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