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太郎的电话,是告诉她“吸血鬼”案件的事。
因为怕造成居民的不安,之前一个月,警视厅对外界封锁了消息。
新闻没有任何报道过,所以玲也并不知道。
“七次袭击,已经有八人遇害了,那不是很严重吗?”
虽然比起过去几年怪兽肆虐,动辄三位数、四位数的伤亡,8个人就数量而言不算什么。
但是这样神出鬼没,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现的袭击,甚至不知道加害者是谁、是什么,一旦在社会面流传,定然会引起恐慌的。
“但是现在封锁也到极限了,东京已经四处流传吸血鬼的传说。”光太郎在电话另一边说道。
“吸血鬼……”玲也想了想,好像在学校里她也听过类似的传闻。
还以为是怪谈流言,原来是真的有这样的事。
“已经确定是怪兽了吗?”
“还没有,现场什么痕迹也没有发现。今天凌晨在米花公墓这里巡警开枪了,但哪怕如此,他们依然遇害了,现场没能留下任何东西。”
打电话给玲也,是光太郎想询问一下盖亚是否知道什么。
玲也并不知道,她不是侦探,不会探案。
不过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放学之后,她还是去了一趟米花公墓。
米花町距离友枝町不远,徒步就能到的路程。
“知世你也要来吗?”
“当然啦,说不定能拍到玲也大显身手呢!”背着书包一起放学的知世开着手机录像,不时地拍拍这、拍拍那,兴致勃勃。
“可是啊,我要去的是公墓哦,公墓是不能录像和拍照的。”
并不是明文禁止,但这是民俗,老人都说在墓地拍照会拍到不干净的东西。抛开迷信思想,这也是对死者的尊重,大家都会遵守。
知世也想到了,对啊,这次是去墓地不能拍照摄像。她倒是不怕墓地,只是有些失望。
“所以知世,下次我们再约吧,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樱花。”
二月的早樱已经开了。
知世知道玲也不太希望她跟着,于是不再勉强。她总是善解人意的。
劝阻了知世同行,看着女孩离开,玲也步行了一段路,公墓已经遥遥在望,然后发现自己依然不是一個人。
“桂木同学,你是跟着我吗?”
走在玲也身后,始终低头盯着手机在玩游戏的桂木闻言抬起头。
“跟着你?这是我的回家路。”
“桂木住在公墓?”
“啊?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住那边小区。”
桂木桂马所指的方向,在公墓后不远处,确实有一片居民区。冷冷清清的几栋房子。
“竟然在公墓边……桂木同学不害怕吗?”
“怕什么?死人不会害人,比活人安全的多。”
桂木桂马是无神论者,这个世界有怪兽,有宇宙人,但神神鬼鬼的肯定不存在。除非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看看。
说实话,米花町这里虽然是东京,治安真不怎么样。
死人不会打扰他玩游戏,家住在米花町,说不定公墓才是最让人安心的地方。
“所以说,你会做Galgame吗?”桂木一手托了一下眼镜,镜面蹭了反光。
“你果然还是故意在跟着我吧?”
呵,跟了一路,就为了说这句话。为了游戏真够执着的。
可是她真不记得什么Galgame了,无论是《ad》还是《白色相簿》。
前者看过几集动画,剧情早忘了,就记得有个四处送海星的女孩。后者更是没接触过,只是网上听说个名字而已。
白学家。
能称得上“学家”了,剧情必定是极好的,可惜她一点也不知道。
大岛娱乐签约的脚本师都没什么特别出名的。
没有Key社,没有麻枝准这样的大魔王,玲也不认为自己能做什么优良的Galgame。
玲也不记得Key社是什么时候成立的,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麻枝准。就算有,大概也是幼儿园、小学生的年纪。
目前大岛娱乐的脚本师,都是像奈须蘑菇那样的纯新人,再加上正在琢磨《阿拉蕾》的鸟山明,能不能写出好的Galgame的剧本,她真不确定。
公墓到了,一片寂静。
这里是人生的终点。
也不准确,在闭眼死亡的那一刻人就到了终点,或在医院,或在家中。那之后所谓的死后哀荣,与死者本身并无关系。
是曝尸荒野,还是入葬公墓年年祭奠,都只在于活着的人寄托哀思。
对死者来说没有区别,他们已经踏上新的旅程了。
所以公墓没有人,也没有所谓的灵魂。除了一块块石碑之外,和荒郊野外并无区别。
“你要去扫墓?”桂木疑惑道。
要说之前故意跟着玲也,他承认,但那也是因为这里确实是他回家的路。
心里正奇怪大岛为何往这里走,却没想到她径直往公墓里走去。
“有点事,你别跟来。”
公墓前面的警戒带还留着,但没有了看管的警员,搜查工作基本结束了。
玲也扯起警戒带,从下面钻了进去。
“喂,这样不好吧?会被大人骂的。”
桂木这么说着,自己也钻了进来。
现在是黄昏,逢魔之时。这种时候踏入公墓,哪怕桂木是无神论者,心里同样凉飕飕的有些不自在。
鲜红的夕阳,将一块块墓碑染成红色。
日夜的交界时分,石碑的影子拖的很长,仿佛一直延伸到另一个世界。
风吹过,坟前有曼珠沙华在摇曳。鲜艳的,又带着别样的气味。像泥土味,又像是草药。
桂木听说过大岛家的事,她的父母都离世了。但这里是贫民墓区,大岛这样的大财团不应该葬在这样的公墓才对。
而且,哪有人黄昏扫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