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大岛。这个时候不适合扫墓。”
玲也闻言有些惊讶。
“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们之前都没怎么说过话。
虽然是同校生,抛开次次考试必然满分的怪胎夜神月,桂木和玲也常年是年级考试的第二位和第三位。
除了这铁打不动的前三之外,后面的名次被拉开不小的差距,排名的学生不再固定,常有轮换。
虽然是第二位和第三位,因为在不同的班级,所以平时没什么沟通。
“哈?关心?你又不是Galgame的女主角,我凭什么关心现实的女性?”
这话好像有点失礼啊,玲也感觉。不过她也没怎么觉得被冒犯。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女主角,所谓的Galgame,目前她对恋爱什么的暂时没有考虑。
地球都还没有和平呢,那才是她来这个世界的初衷。
沙地上有莎莎的脚步声,因为晚风的风声遮盖了,玲也听到了,桂木没有听到。
所以当光太郎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桂木吓了一跳。
黄昏的公墓突然蹦出个人影,确实挺吓人的。
“你来了啊,玲也,这位是?”
“桂木桂马,同校同学。”玲也简短的介绍到,“是他自己跟来的。”
“护花使者?”光太郎调侃到。
虽然他觉得这个“花”完全没必要护,盖亚打不过的对手,奥特之父来了都未必有用。
注意到光太郎身上的ZAT制服,桂木有些诧异。也仅仅是诧异罢了,和他没关系。
如果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游戏的话,那设计师真是糟糕透了,没有任何可玩性无聊透顶。所以当桂木第一次接触到手机,接触到那一个个图标代表的游戏时,新世界的大门就此打开。
简直是神的创意,只有神才知道的世界。
那才是他应该存在的地方。
“桂木,你说的Galgame我会想办法找人制作的。但是现在你该回家了。”
明显是驱逐无关人的话,桂木当然能听出来。但是墓地、ZAT队员这样的组合让他诧异,总觉得会发生某些超脱寻常的事。
这和同他一样小学六年级的大岛有什么关系?
正疑惑间,桂木的余光中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还有人?
“那边,有人在采花。”桂木道。
“采花?”
被‘花’这个词有些触动的光太郎转头,但视野中并没有人。
“哪里?你真的看到了吗?”
“没看错,那边,那堆玫瑰花丛里,刚刚确实有个人。”
桂木所指的方向,正是之前荒垣询问过北岛的花丛。
说是玫瑰,其实并不是,很像是蔷薇科,但也分辨不出是月季、玫瑰还是蔷薇,反正就是那一类的花。
“你看到了吗?”光太郎询问玲也道。
玲也点点头,“是有个人……应该是人吧。”
那句‘应该是人吧’听得光太郎有些瘆的慌,特别是在这夜幕即将低垂的公墓,但这是身为人类本能的反应,作为泰罗的人间体他当然还不至于害怕这种事。
“我去看看。”
光太郎拔出ZAT枪。
那边蔷薇藤蜿蜒缠绕的盘踞在几座墓碑中间。墓碑有些古怪,并非私人的墓碑,而是群葬的样式。
周围立着几座顽童造型的地藏王菩萨。
按照传统,意味着这里下葬的是夭折的孩童。
传说孩童未成年就夭折,对父母来说是大不孝,会被罚在三途川岸边堆石塔,等人间的父母悲伤淡去,忘记了他们之后才可以往生。
那些忘不了孩子的父母便会请来地藏王菩萨,以求祝福孩子的灵得以超度。悲伤留给生者,死者罪孽俱消去往新的轮回。哪怕来生再没有亲子血缘,也祝愿能够过得幸福。
但这片坟冢不太一样。
孩童的墓,正常也不可能是群葬式的。
“这里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不幸夭折的墓,应该是町内会统一安置的。”
玲也说着,越过光太郎走到墓碑前。
町内会类似邻国的居委会,但町内会是完全自发选举产生的,对町内居民生活的参与度也比居委会要大得多。涉及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些地藏王,不是孩子的父母请的,是町内会请的。”
在人世尚未明白何为幸福就夭折,甚至没有记挂他们的人。
“躲在那里做什么呢,出来吧。”玲也对着墓碑后面喊道。
不多时,墓碑后面走出一个人。出乎光太郎的意料,那是个小女孩。甚至比玲也更小,七八岁,大概幼稚园刚升小学的年纪。
看清女孩的面容,玲也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到哪里见过。
“小姑娘,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光太郎问道。
女孩右手拿着一把剪刀,另一只手握着几支鲜花。鲜红色的花朵,正是长在藤蔓上的植物。
显然她是在采花。
路边的野花不能采,此时光太郎并没有心思教育孩子爱惜植物,他只是单纯的有些疑惑。
“我叫加奈。”女孩道,并没有回答在这里采花的原因。
加奈?
光太郎正想进一步确认女孩的身份,玲也听到这个名字想了起来。
难怪熟悉,她确实见过!加奈,不就是之前春风园福利院里的孩子吗?
前两天,在福利院的时候山中队员还提到过她,园长说加奈被有钱人领养了。
确实应该是有钱人,因为加奈此时身上穿的衣服很漂亮,哪怕玲也对此没什么概念,大概也知道这身衣服对东京平均收入的人群应该不便宜。
收养她的人确实没有苛待她。
但是她为什么在这里?
夕阳西下时,在这坟冢之间。女孩的脸也被鲜红的夕阳映地异样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