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里面的人喝道。
“我!”段然回应。
“七殿下!”
就听窸窸窣窣一阵,又是“吱呀”一声,门户打开,曹让躬身站在门边。
段然走了进去,眼见曹让要掌灯,于是伸手制止。黑夜里只听段然说:“曹都尉,段某有一事相求,望都尉应允。”
曹让赶忙伏地叩拜,段然既是称“段某”,那此刻面前的便不再是什么归州司马,而是大夏皇子了。
“殿下凡有命令,卑职在所不辞。”
段然扶起这位都尉,轻声说道:“并不是什么大事。”
“曹都尉,我若要调兵,你该如何?”
“这、这……”
“我说了,不是什么大事。段某已查清,劫粮一案,正式荆国军贼所为,而今正藏匿于兴山县虫儿山中,人数不会超过五百。我需要你调兵作战。”段然说。
“五百贼人隐匿山林,剿灭至少需要两千兵马,可、可国法军法均有言,调兵超过五百,便须明文调令……”曹让颇为为难。
“你这治粟都尉帐下,押粮队伍有多少人马?”
“三千。”
“那就这三千。”
“殿下!”
“记住!这不是剿匪,是袭营!征南将军那里,我会亲自去解释。你的人马在哪?”段然厉声喝道。
“荆州!”
“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我要你的人打上虫儿山,现在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启程,避开峡州和一应水路。给我腾一间客房出来!”
“是!”曹让无奈答道。
如果在这里的是他叔叔,这殿下便不能如此放肆了,他想。
约莫到五更天,段然才飘然离去开。天一亮,一骑快马绝尘而去。
数日后,兴山县书佐周弼来到了归州司马府。
周弼依旧一身青衫,却扎了个马尾辫,以示已无官职在身。
“我观周先生举止,想必也曾颇有家世吧。”段然问。
他饮一口茶,拱手说道:“祖辈原是这归州的官员,家父也曾教过在下识文断字、官场礼仪。”
“看来也是官宦世家。”段然说。
“小门小户,不敢妄称世家。”周弼洒然一笑。
“周先生既是兴山县人,可曾在这归州城内逛过?”段然问。
“不才虽然也是本地人,来这州城却不多,大抵也都是公干,不曾领略过城内风光。”
“那先生这几日便随我一同在城内看看吧。段某初来乍到,前几日事务劳身,往来于峡州归州之间,也没能得空。”
“正是周某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