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然第一时间来到了魏王府。
对于职位被抢,段林显得很是坦然,只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段然却没工夫与其打机锋,坐在段林面前沉默不言。
瞅了段然一眼,段林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上一口,说道:“哥哥这几天无事一身轻,老七你就别来搅扰哥哥清梦了,赶紧去四哥那问问吧。”
段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当堂中仅剩段林一人时,他将茶杯从口边拿开,紧紧地按在桌上,嘴里轻声说道:“我说过要管的事,就一定会管到底!”
换上秦王府牌匾的段峙家,装饰陈列却依旧如过去一般简朴,未经通报,段然急匆匆地闯了进去,门房见是代王,也不敢栏。
段峙正坐在堂中会客,看见段然走进来,于是屏退众人,请段然入座。
“出了什么大事,让你如此匆忙?”段峙问。
段然于是将案件的一系列原委讲了出来,段峙听罢,也是久久不能言。
忽然,他目露精光,激动地对段然说:“老七,这是个机会!”
这的确是个机会,只是段然不敢肯定,他口中的机会指的是什么方面。
段然侧耳倾听之际,段峙先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盯着段然,说道:“我大夏立国至今,可曾有过如此规模的贪腐大案?”
“没有!”段峙自问自答。
“无论如何,这件案子一但曝光,以父皇的性格,是绝不会姑息的,凡是涉案官员,剥夺官身永不录用,这是最轻的惩罚。”
“但现在,这案子是你我在办!”段峙一脸喜色地看着段然,接着说:“既然如此,我们虽不能学当年的推事院胡乱攀诬,但也许可以做到,挑出一部分与案件‘无关’的人!”
这就是段然最怕的事情。这个问题段然不是没有想过,但内心的恐惧制止了自己,看着段峙,他劝道:“四哥!你我可是皇子亲王!”
“皇子亲王?”段峙越发激动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段基在尚书房,段林主持定一库,若不是我甘冒奇险立下如此功勋,顶替了段林的职位。否则你一个六品的郎中,我一个闲散的王爷,如何能与他们相斗!”
“不要告诉我你不想当太子了!”这一句,段峙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这是结党!”段然也厉声以对。
“我就是要结党!”转而,他语气又温和起来,说道:“老七,我想好了,既然段基在尚书房快了我们一步,那我们就该在朝堂上扳回一局。”
“这是个机会!一个让我们拉拢朝臣的机会!”
看着段峙殷切的目光,段林如坐针毡。好像在去年,自己的这位四哥,还是个整日里读书藏拙的好好先生,这才只是去了趟凉州,怎如此性情大变了?
压下心中的愤懑,段然决定换个路子劝解:“四哥,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但是,你又如何能够断定,父皇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这……”口中的话顿时一滞,段峙忽然又如坠冰窟,接着沮丧地说:“我不知道!”
于是段然好言说道:“哥,咱们离开麟德院才两年,这朝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谁又能说得清?在立足未稳之际,还是老实些好。”
“好吧!”段峙的神色终于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