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来了兴致,这时候王振也只能随了他的意,重新站回原处。
前天,王振当着金英的面,将内阁递上的折子,添了刘年的名字上去。
他心想:难道这是内阁的反击。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此事,唯有聊聊三四人知道,断无将此消息泄露传出的可能。
想到瓦剌使团的事,也是这个吴煜上蹿下跳拖延时间,否则哪里会闹的那么大。
王振面上还在笑,但眼神中的怒意却愈来愈盛。
朱祁镇怀着满心好奇,问:“他如何道德败坏,又如何官声极差了?”
吴煜指着刘年:“此人在城门口,当众裸露下体,如何不败坏了?近日整个北京城,都是此人的舆情。他让我等为官之人,也跟着一起颜面扫地。甚至有些好事者,开始口诛笔伐,言我大明朝选官,当真是荤素不忌。”
朱祁镇听得目瞪口呆。
任凭他有何种猜测,也猜不到这上面来。
城门口,众百姓当面,裸露下体。
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差点轰碎了朱祁镇的三观。
他看向王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王振之前听喜宁说过这事,本来心中也有些嫌恶,但前日他和刘年见过一次后,深谈一番,觉得刘年心思细腻,传言应该有误,便将喜宁当时说的那些,都抛诸脑后。
未曾想,刘年今日竟被吴煜当面参劾,而且和王振之前听到的,有些不一样。
文武班列,又开始窃窃私语。
于康也没想到,吴煜参劾的角度,竟然如此清奇。
可不是么?撒尿当然会裸露下体。城门口人来人往,可不就是当众。
只是这种角度的参劾,实在有些缺德。
于康甚至能听到那些低语声中,一些人不堪入耳的话张口就来。
这哪里是能出自读书人之口的粗鄙之语。
比如:
“刘年的事,我早就听说了,听人说他向来愿意显摆自己那玩意儿。”
“或许他真的天赋异禀,但如此将私密之处当众炫耀,确实有失体面。”
“体面?要是真如传闻中那样的尺寸,老子也愿意显摆。”
“究竟是什么尺寸,我怎么没听说?你快说与我听。”
“真的?那为何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
话越说越离谱,声音也越来越大。
刘年再也忍不住,完全失去了理智,暴怒,甚至浑身发抖。
最后指着吴煜的鼻子骂道:“吴煜,你敢污蔑老子,要是今日你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和你没完。”
吴煜冷笑一声:“刘年,这就是你为官的嘴脸?”接着又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补子,说道:“看看这是什么。我不仅是言官,还是你的上官,别和我当面称老子。还有,你敢说你没有裸露过下体?”
刘年都快气疯了,几乎扯着嗓子在喊:“老子没有!”
“好好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只能请陛下宣来人证和你当面对质,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般清白。”
说完,朝着还身处震惊的朱祁镇奏禀。
“陛下,听说那日,刘年当众裸露下体,被兵部右侍郎于谦和他养子当面撞破,于谦如今身在狱中,自不必说。但那日与他一起的养子,如今可还在京师,陛下召来一问便知。”
正在看戏的于康暗骂一声。,
心知这下全冲着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