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着连帽卫衣男人刚入座,便不停地左右张望,就像是得了个痔疮,坐不住凳子。
陈青山和任婧云坐一边,拿吸管戳着星冰乐里的冰块玩。
大人的事,他这个小孩还是少掺和。
任婧云看了对面男人一眼,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丁熊,帮我盯個人。”
“目标资料,要求,时间。”
任婧云从包中拿出一张A4纸,上面是她的住址、车牌、关系网、常去地点等的一些私密信息。
推到男人面前,说道:“盯一下除了她老公外,她还有没有其他暧昧对象。先盯一周,再等我通知。”
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那张资料纸,双手撑在膝盖处,但双腿依旧抖个不停,伸长了脑袋。
陈青山也终于看到了男人的正脸,这男人不光身材瘦削,就连整张脸都瘦骨嶙峋,双颊深凹,眼眶深陷,带着很重的黑眼圈,一眼的行将朽木,冢中枯骨,好似被风一吹都能刮跑。
只是男人的目光却跟他瘦弱的身材截然迥异,眼神透着一股凶戾,哑着嗓子道:“对了,任律师,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现在盯人涨价了。”
任婧云柳眉一拧,沉吟半晌,缓缓开口道:“你说说!”
那名叫丁熊的男人手掌一翻,道:“翻一番,现在1200一天。”
艹!你踏马怎么不去抢。陈青山心中一阵腹诽。
现在是12年,不是24年,现在这时候800的包夜档都姿色不俗。
陈青山不禁回想起自己前几天在御足宫的皇帝日子,比起后世的良莠不齐,一把烂葱,现在的技师担得起精挑细选四个字,没点过人长处,都留不住回头客。
该死的直播,天杀的舔狗暖男,把24年的批价哄抬到天价。
一个火箭加V,真是给了她们批脸了。
面对丁熊的狮子大开口,任婧云嗤笑一声,冷声道:“800。”
“1100,最低了。”丁熊拽紧了双拳道。
“800。”任婧云不为所动。
“1000,最低了。任律师。”丁熊面露凶色,咬牙切齿。
“800。”任婧云搅了搅自己的冰美式,红唇咬住吸管,吸了一口,面露不屑道:“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艹!”男人凶光扫过任婧云,轻轻骂了一声,无奈道:“800就800。但我要日结。”
“可以。”任婧云点了点头。
得到保证后,男人这才伸手,准备拿过任婧云放在桌上的资料。
只是手刚摸到纸,还没往回拿,便被一只大手连手带纸拍在了桌上。
丁熊试着抽了抽,纹丝不动,面色不愉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小男生,凶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任婧云也被陈青山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拉了拉陈青山手,道:“青山,你干嘛?放手。”
陈青山却是不为所动,目光锁在男人那双颊深陷的脸上,嗤笑道:“你也配800?滚!这活我接了。”
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丁熊不怒反笑,好言相劝道:“小孩,我看你是任律师带过来的,给你几分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数三个数,你要不放手,任律师的面子我都不给。”
“喔?”陈青山嘴角笑容,嘲讽拉满,都没等丁熊反应过来,骤然暴起。
啪!一声巨响。
抬手便赏了他一个大耳光子。
狞笑道:“我要你这种瘾君子给我脸干嘛?我数三个数,你不滚,我报官差了。”
那势大力沉的一耳光,直接把丁熊打得脑瓜子嗡嗡的,直接便想还手,但当他听到陈青山说出“瘾君子”三个字后。
瞬间如坠冰窖。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
陈青山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三!”
“二!”
“行。小子,我记住你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你苦头吃。”丁熊恶狠狠地放下一句狠话,终归没等陈青山数到一,灰溜溜地跑了。
那逃跑的慌张背影,惶惶如丧家之犬。
陈青山的一记巴掌,不光打懵了丁熊,看懵了任婧云,更吸引了整座星巴克里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他们离得远,不清楚前因后果,只看到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狠狠甩了另一个年长男人一个耳光。
再看那女人,真叫是人间尤物。
自然而然,所有人都往桃色方向猜想,肯定是两个男人为了女人争风吃醋。
再看陈青山那青春稚嫩的脸庞,恶毒地猜想,肯定是任婧云那个熟女包养的小白脸。
现在真是世风日下,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都敢动手揍原主了。
已经被贴上红颜祸水标签的任婧云此刻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第一句话就是,“陈青山,你发什么疯?”
没等陈青山开口,又说道:“你刚说丁熊是瘾君子?他吸du?”
“包吸的。”陈青山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他手臂上的针眼了。”陈青山信誓旦旦道。
“有吗?”任婧云狐疑道。
“靖姨。如果他自己心里没鬼。我打的巴掌,他这个受害人逃什么?还不是怕官差来看到他,一眼毒狗,抓他去验头发。”
经由陈青山这么一解释,虽然她没看到针眼,但也已经倒向了陈青山的观点。
心中不免一阵后怕。
只有真正接触过毒狗的人,才知道毒狗的可怕。
为了那点粉末,他们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干的出来。
怪不得丁熊上来就狮子大开口,直接把价格翻了一番,自己还以为他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还给他涨了200块就当合作这么多年的友情价,没想到是因为吸才缺钱。
这才真多亏了青山了。
任婧云从后怕中清醒,侧过身子,朝陈青山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却看到陈青山将写满秦风雅资料的A4纸,叠好,塞进了自己口袋。
“青山,你干嘛?把资料还我。”任婧云急道。
陈青山一脸坦诚道:“靖姨,我刚说了啊!这活我接了,我不收你800。你是我靖姨,给你个友情价,600就成。”
“胡闹。”任婧云颇有些哭笑不得,嗔道:“你一个小孩子,盯什么梢?把资料还给姨,姨再找人。”
“靖姨。”陈青山柔声唤道。
那温润的嗓音,让任婧云耳朵都有些痒痒了。
好好说话,不要用这种语气跟姨对话啊!
任婧云眸光扫过陈青山的脸,静静等待他这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只听陈青山继续说道:“靖姨,我就是想多赚点生活费。爸妈虽然给我留了点钱,但我也不能坐吃山空。如果我大学里勤工俭学,肯定耽误莪的学业。所以我想趁暑假里,多赚点。等开了学,我就不用为生活费烦恼了。”
陈青山那哀求柔弱的语气,就把一根针扎进任婧云心房中。
孩子不过是想赚点生活费,自己又于心何忍呢!
“好,好吧……”任婧云的口气稍稍软了三分,陈青山立马打蛇随棍上,借坡猛下驴。
扎进任婧云怀里,就是一阵撒娇腻歪,“靖姨,靖姨,你真是我的好靖姨。”
任婧云今天依旧一身女士西装,收腰上衣,包臀短裙,内穿一条紫红色丝绸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