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静,只有狂风肆虐。
李寻欢闭上嘴巴,脸色大变。
他似乎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可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呢?
陈得意已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将话说完?”
刚才李寻欢说道‘只要你答应我......’,后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李寻欢笑了笑道:“或许不必了。”
陈得意不明白:“不必了?”
这是什么意思?
“确实不必了。”
这句话不是李寻欢说的,而是另一个人说的,声音冷酷而淡漠,予人一种颐指气使,不容置喙的感觉,显然说话的人久居上位者,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只能听得到声音,却看不到的人。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陈得意脑海浮现出一個人:难道是他。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第四个人。
原本只有三个人:他、李寻欢、虬髯大汉。
陈得意却看到了第四个人。
这第四个人就站在虬髯大汉后方不远处。由于虬髯大汉个子高大,那人的身形几乎完全被虬髯大汉掩藏,所以很难瞧见。若非那人往左移动了两步,陈得意也不可能发现。
此人竟是魔教护法‘邪刀’令狐远。
昔日、黄凤山,陈得意与令狐远交手过,对其印象非常深刻。他听过令狐远的声音,这声音不是令狐远的声音,那是谁的声音呢?
难道是魔教教主大驾光临?
陈得意道:“可是魔教教主大驾光临?”
“是我。”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陈得意吓了一跳。
陈得意当然不是被声音吓了一跳,无论什么样的声音都不可能将陈得意吓一跳。
将陈得意吓一跳的,是发出声音的人——一个陈得意没想到的人。
发出这道声音的,竟是随着李寻欢一道儿来的虬髯大汉。
陈得意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李寻欢因为发现虬髯大汉不对劲,因而闭上嘴巴,才有了后来很奇怪的话。
事实也正如陈得意推断那般。
李寻欢能发现陈得意,只因为他忽然察觉虬髯大汉没有说话。虬髯大汉对陈得意一向很感兴趣,而且不止一次兴致勃勃与他谈论,如今却没有说话,显然不正常。
李寻欢又响起自己和虬髯大汉碰面的地点太过奇怪,且两人保持的距离也太远了一些,所以有了这种推断。
此际,局势已不在李寻欢掌控中。
陈得意发现了虬髯大汉脸上的一点点小破绽,这张脸显然经过了非常精心的易容。纵然白天也很少有人看得出,更何况晚上。
若非陈得意具备夜眼,也看不出。
陈得意道:“花葬空?”
虬髯大汉道:“我们又见面了。”
陈得意道:“又?”
他和花葬空见过面?
虬髯大汉微笑道:“你还没有发现?”
陈得意脸色再一次变了,想起一件事,道:“你是车夫?”
虬髯大汉点头道:“看来你还不算笨。”
陈得意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道:“我想过车夫是魔教中人,却想不到竟是身份尊贵的魔教教主。”
虬髯大汉道:“正因为你想不到,所以我才会当车夫,只可惜有一个人想到了。不得不说,李寻欢比你要聪明一些”
这个人当然是李寻欢。
李寻欢居然也笑了,反驳道:“其实不是我更聪明,而是局外人比局内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魔教教主也不得不承认。
那个时候李寻欢完全是局外人,如今却已变成了局内人。
陈得意忽然叹息道:“说实话,我开始有一点佩服你了。”
“佩服我什么?”
陈得意道:“佩服你的忍耐力实在很强?”
“哦?”
陈得意道:“你为我赶车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和你们的四大公主做那种事情。有时候不仅晚上做,白天也做。”
花葬空当然知道陈得意说的那种事,是什么事,他居然还很平静,淡淡道:“我知道,有时候我甚至还能听到你们欢娱的声音。”
陈得意好奇道:“难道花白凤并非你的女儿?”
李寻欢身躯一震,眼中也露出了异色。
花葬空道:“当然是,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陈得意道:“既然他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还忍得住?”
这世上很少有父亲见到女儿承受这样的侮辱,还能无动于衷的,可花葬空似乎是个例外。
花葬空居然还是很冷静,因为脸上易容,看不出表情,可他的一双眼睛中居然没有露出一丁点愤怒之色,这显然是真正的冷静,而非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