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从草平线上升起,西南暖风一吹,地上的积雪融化的很快。
去年冬雪来的急,今年的春天来的也比较早,比往年提前了大半个月,几场暖风吹过,放眼望去,草原上已是黄灿灿的一片,被大雪压了一个冬天的秋草大部露了出来,那些向阳的暖坡上冬雪化的最快,嫩绿的绿芽已长的老高了。
草原上的草生长起来一茬茬的贼快,这些黄草的草种刚灌满浆,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大雪掩盖,经过一個冬天在积雪下发酵,营养丰富,最能给产崽的母羊上膘。
羊群把这些去年的秋草吃掉,留下粪便,相当于给春草增势。
王一猛很聪明,学着铁钼尔的手法,很快剥好一张狼皮,塞入干草,系上绳子,挂在旗杆上。
铁钼尔在一边点头,干儿子学的很快。
剥好第三张狼皮,敲下狼牙,王一猛和巴尔斯套好马车,二人骑马,赶马车拉着两条大狗的尸体,一起去天葬台。
王一猛骑的是一匹性情温顺的四岁半花阉马。
铁钼尔认为他现在还不能骑性子烈的杆子马。
降不住。
杆子马虽然也是阉马,但是阉马里的好马,奔跑如飞,耐力惊人,没有几年的骑术,无法驾驭。
至于草原上连狼都怕的儿子马,那得马倌才能骑,羊倌的档次远远不够。
蒙古马的个头不是很大,耐力却是世界第一。
巴尔思骑的是一匹黑色杆子马,这匹马是铁钼尔专门给他训的。
“等会你们到了天葬台,把狗尸放在入口处即可,不要深入,昨天有人病逝今早虎时被送去那里,我怕一猛看了心惊!”
铁钼尔低声对巴尔思说道。
之所以让王一猛去天葬台,也是为了让他练胆,有时候放牧会经过天葬台,畜牲跑上去,牧人还得上去找。
天葬台上青草茂盛,牧群可不知道那里是禁忌,作为牧人得知道。
虽然王一猛和狼群一战让铁钼尔对他刮目相看,但天葬台上忌讳多,毒蛇、野兽出没,野草丛生,风一吹过,野草里说不定能露出什么。
以前有几个知青好奇,偷偷去了天葬台,恰好看到狼群在草丛里执行天葬,吓得几个知青当时就不行了,回来后精神失常,提前返城进入精神病院治疗。
两条大狗被拉去天葬台,铁钼尔,乌日娜和乌兰图雅默默为它们祈祷,目送马车远去,直到看不见。
王一猛还是第一次去天葬台,内心有点忐忑。
这是一个神秘且带有惊悚的地方。
上辈子他对天葬台很好奇,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后来腿伤了离开草原,再没回过草原。
这个天葬台远离游牧区,地处荒凉偏僻的死角,在草原和山脉丛林之间,距离鹰和狼群很近,尸体放在这里,第二天基本上都会消失,去见草原之神腾格里。
几千年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的牧民过世后,都会被送往天葬台,蒙古人的天葬方式也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