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岭离这太远了,咱们去趟子沟,那里有狍子,有野鹿,还有野猪,这些年大家都忙着自家牧群没时间打猎,听说这两年那里还有野牛出没。”
今天铁钼尔在公社时听人说,最近这一片兴安岭上有山大王出没,已经伤了几个猎人,但却连山大王的边都没挨着。
趟子沟里虽然有大卵泡子凶猛,但只要有枪,再怎么凶猛的野猪也得尿。
山大王不一样,狗敢围斗野猪,敢斗黑熊,却连大王的边都不敢照,在山林里没有了狗的协助,猎人连山大王的面都照不到。
听说趟子沟有野猪和野牛,巴尔思和王一猛都很兴奋,他们现在只要能有猎打就满足了,至于大大王,罴瞎子什么的,暂时不想。
听说父亲要带王一猛他们去趟子沟,乌兰图雅欲言又止。
饭后休息一会,三个人上马,乌兰图雅背着枪,巴尔思和王一猛背弓挂箭,往东北方向那个老营区而去。
春季蒙古傍晚的气温下降极快,乌兰图雅穿了一件宽大的红色绵袍,弯刀插在腰间黑色飘带里,黑色直筒皮裤把一双长腿拉出曲线,黑色小牛皮短靴看上去野性刁蛮,头发从中间梳开,扎着两个丸子头,左手挽着马缰,右手拎着马鞭,背后有枪,这一身飒气,看的王一猛有些眼直。
一路上那条大青狗跑在三匹马前,不时仰天,嗅着空气里的味道。
三个年轻人一路说说笑笑,天黑后到了地方。
营区四周砌有高墙,看上去很像以前大户人家的大院,此时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喧闹,即便是大院子里有几处灯光,依旧显得死气沉沉。
三人到了营区门口,以前二十四小时敞开着的大门已紧闭,从围墙内的大喇叭里传出歌声,唱的是【军港的夜】:
军港的夜晚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蜜的微笑......
巴尔思上前敲门,院子里顿时传出狗叫,接着大门上的小窗户被打开,一张消瘦文静的脸出现在窗户里。
是老周头,脸上的那个一条腿眼镜有点滑稽。
巴尔思单手放置左胸前,微微弯腰道:“周爷爷好!”
“是小白虎啊!”老周笑道,然后看着王一猛和乌兰图雅时眼前一亮,问道,“你们三个晚饭吃过了吗?”
额白巴尔思的意思是白色的老虎,老周就叫他小白虎。
活过一世的王一猛一眼就能看出,这双看似有笑意的眼镜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吃过了,周爷爷,我们三个想到你的院子里打鸟。”巴尔思说道。
“打鸟啊?行,你们先等一会儿,我把几条狗给拴住。”老周说着把小窗户关上,把狗拴好后打开大门。
三个人下马,王一猛给大青狗拴上绳子,牵着狗和马进入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