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冻河。
不冻河是哈拉哈河的一个小支流,这里地热资源丰富,在她的四周还有很多更小的支流,为这一带的野生动物提供水资源和栖息地。
有的子支流里长满芦苇野草,有的变成了沼泽。
在一个大沼泽的北侧连接处,是一個天然大裂谷,叫做大斜岗子,全长十几公里,谷顶两边生长很多枝繁叶茂的柞树和灌木丛,谷底有沼泽溪流,常年雾气、瘴气弥漫,是花野猪的天然庇护所。
以前这里是花野猪的家园,前些年知青和建设兵团的到来,损坏牧草严重的花野猪的数量急剧减少,很多被逼的迁徙去了大兴安岭。
随着这几年知青和兵团的相继离开,牧民们忙的自顾不暇,没时间打猎,一些花野猪又从大兴安岭搬迁回此,安居乐业。
花野猪的繁殖能力特强,短短几年,这里又成为了猪的乐园,虽然狼群时不时来围猎小野猪,但花野猪的数量还是逐年增多,就像不冻河里的鱼,常年少有人捕捞,越长越大,越来越多。
在坡底下,有一具草原狼的骸骨,只剩下骨架和皮囊,肉已经被老鹰吃掉,应该是在挖猪的巢穴时,反被野猪从里面冲出顶死。
随着太阳升起,温度上升,谷底的瘴气和雾气渐散,一头二百斤不到的花母猪,带着十几只约二十多斤的小猪崽,从潮湿的洞穴里钻出,顺着一条平缓的小坡朝谷顶爬去。
这头花母猪身上披着摩擦松树、柞树时形成的铠甲,外面还糊着一层厚厚的干了的坚硬泥浆,如果不看它的头上有红白花纹,跟寻常野猪无异。
小猪崽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身上少有污泥,花纹明显,看上去很灵动,卷着花尾巴,一路上哼哼唧唧,打打闹闹,不时有小猪崽在打闹中顺着坡滚下谷底,发出杀猪般的尖叫着又往上爬。
而那头花母猪刚到谷顶就捡到了几粒玉米,吃的津津有味,继续向前寻觅,全然不顾小崽子们吵翻了天。
紧接着又有两只半大的野猪从另一处洞穴里探出脑袋,机灵的小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侧耳倾听从谷顶传来猪崽子们的争吵声,确定安全后也顺着那个小坡,朝谷顶爬来。
老母猪向前走了几十米,又寻到了几粒玉米,听见后面传来两只半大野猪的声音,它加快速度继续往前寻食,猪崽们跟在它的身后,边啃食地上的嫩草尖边打闹着。
闻到了玉米的味道,那两头半大的花野猪快速度往前,很快就要追上那头花母猪。
“嗖!”
一声弓响,一支哨箭刺破空气,“噗”的插入一头半大花野猪的脖子里,巨大的惯性带着它侧移了几步后倒地,发出刺耳的惨嚎声。
这一箭是铁钼尔射的,既准且狠,力量十足,他的弓的拉力是65公斤,即便是哨箭,在重弓的加持下,威力一样惊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花野猪在同一时间抬头看向那头倒地的半大野猪,一双双小眼睛惊恐地看向四周,四肢蹬地,随时蹿逃。
下一秒又是两根哨箭呼啸而来。
巴尔思射出的那哨箭穿过另一头半大花野猪的腹部,将它钉在地上。他的弓的拉力是55公斤。
另一支箭是王一猛射出,擦着一只猪崽的耳朵飞过,“哆”一声,钉在一棵一人搂不过来的柞树上。
他的牛角弓的拉力最轻,只有30公斤,这是巴尔思十四岁时用的弓。
普通男性稍加练习,都可拉动40公斤的蒙古弓,但在打猎时,拉弓往往需要瞬间爆发,有时还需在奔跑中持续发射连珠箭,这就难了。
所以,猎手选弓也有讲究,选弓首选在选奔跑中,自己可以持续拉开,拉满的弓。
以前有人贪图重弓能射重箭,威力大,能装逼,于是就选择了在静止状态下能拉开的70公斤的弓,在一次猎野猪时,连发两箭后就拉不开了,被野猪一头给拱了。
几声狗吠,两条契丹犬从野猪群的后方出现,直冲那头老母猪。
“ang……”
猪群轰然散开,有五六几只猪崽扛着小尾巴跟着老母猪逃跑,剩下的几只在恐慌中朝猎狗的前方散逃。
“嗖!嗖!”
王一猛从树杈上跳下前追,连续两支哨箭再度射空,他右手反手从箭壶抽出一支哨箭搭在弓上,跟着两只契丹犬去追老母猪,这时候他身轻如燕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奔跑一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