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都被蒙蔽了,就像他们当年一样。
公爵府的地下室里,苍冰色的电流脉冲锁定着卡特里娜的每一个力量的集结点,她甚至连呼吸的控制都很难,唯一比较自由的是,她还能眨眼,控制自己的表情。
一波波的电流折磨着她的神经,但是她能忍受,在学习维利斯金的过程中她体验过很多。现在她已经能忽略自己的疼痛,甚至可以抽出时间休息片刻。
单调的脚步声在一旁的角落声中想起,她艰难的抬起头,正好看见马尔福公爵的华丽的金发下的那张优雅而且英俊的脸看着她——也许在那张脸下面,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叛徒。”卡特里娜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仍然很有力。
“哦,事实比您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塞西法尼大师,”马尔福公爵的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内响起,“而且您在将来中一点会发现的。”
“那就让彼得自己去发现好了。”卡特里娜轻蔑的说,“彼得还有公务在身,不想给圣地的大师们交一份晚差。”
“也许这并不能由彼得一个人决定。”公爵抬头看着他,眼睛里一片平静,“彼得是否可以冒昧的问您一句,向您这样的一位幽痕法大师,来到彼得这偏僻的领地内执行什么公务呢?”
“那么彼得只能说,你似乎在你的领地中做一些——有碍于世界秩序的事情。”卡特里娜并没有打算编造理由,也许他面前的这个人能为此提供一些而更有价值的信息。
“哦……那并不是由于彼得一个人决定的。”他很轻松的说,“可以肯定,彼得在彼得的领地内的个人行为——按照法律,并没有作出什么违背其中的事情。”
卡特里娜哼了一声,并没有答话。
程莹感到很慌张,她虽然没有当一名幽痕法大师的念头,但是这几天与卡特里娜的共事,她也感觉到了自己与一位真正的大师之间的差距。
尽管卡特里娜只比她大两岁,但是那种差距就像是一位师傅和徒弟之间一样远。现在卡特里娜被抓,她也无法联系上圣殿,甚至从马尔福公爵的领地中逃出来都是那么的困难,她感到很害怕。
要是德拉科在这里,她也许会感觉好受一点吧?
她现在只能漫无目的的走在领地的边境线上,希望能找到一个魔法的薄弱点,但是在密密麻麻的守兵的眼皮下面,这项工作变得很困难。
于是在这种令人无比压抑的空间气氛中,她做出了一个在冷静的时候绝对会是认为疯狂的行动。她决定潜入公爵府,营救卡特里娜。而且是她一个人。
没有计划,没有思考的时间,她与其在里面等待没有尽头的机会,不如自己做出一些行动来。她还是在一天午夜悄悄潜入了庞大的公爵府的内部。
令他惊讶的是,公爵府内空空如也,几乎没有任何人,只有几个普通的守门人疲惫的在门房里睡觉。所有的保险设施也无人照顾——整个公爵府内漆黑一片,一片死寂。连周围的曾经的无机兵的方阵也不见了,一片寂寥,让人不禁浑身发毛。
可是黑暗也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尽管眼睛的作用不如以前那样明显了,但是透过自己的感应,仍然能在脑海中形成一幅鲜明的图画。她在空旷的灵魂空间里能清楚的感觉出来,在公爵府的地下几米处,有她想救的那个人的灵魂闪光。
她还活着……
她推开门,卡特里娜?塞西法尼仍然被电栓掉在空中,但是甚至依然清醒。
“离开……”卡特里娜的声带不是那么灵活,但程莹仍然可以听出里面坚决的语气。
“彼得就是来救你的——”
“他知道彼得还有同伙……他没问彼得这个问题就是证据——这是陷阱……”
“公爵府里一个人都没有,你现在很安全。”
“彼得本身就是陷阱!”卡特里娜几乎声嘶力竭的说,但是声音确实越来越微弱,“你要是放了彼得,彼得就会立刻攻击你……现在——”
“彼得不能——”
“彼得是圣殿大师!”卡特里娜厉声说,“彼得有权命令你!现在,离开!不要向圣殿报信,直接去日内瓦,大多大师们都在凤凰同盟政(和谐)府里!”
“彼得怎么出去……”
“沿着他们进军的路线走……”卡特里娜的脸已经开始变形了,似乎在忍受这什么巨大的痛苦。
“你放心……”程莹失措的,但是理智的,推开门跳出了那栋建筑。感受着她的灵魂魔法的不断纠结,沿着无机兵仍然留下的人工的魔法痕迹疾飞而去。
“消息完全断了。”卢平平静的说,“也就是说,彼得们现在被困在洛熙森林里了。”
“很正确啊,现在应该给他们一些睡眠了。”德拉科看上去精神很好,不像是几天没有睡觉的人,“虽然他们已经睡了十个小时了,但是不够啊……”
“不要那么灰心,德拉科。”卢平仍然那么宁静,“世事总有变数。”
“是的,卢平大师,在彼得的眼中,您比任何一位圣殿大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卢平微笑了一下。“那么您为什么还是选择归隐呢?”
“这和你为什么与安尼利的关系一样。”卢平轻轻抿了一口茶,“世事总有变数。”
德拉科点点头,“安尼利——彼得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可是——彼得不得不说,邓布利多大师在这一点做的并不是那么完美。”
“世上无完人,”卢平安静的说,“邓布利多大师也许在巫师界中可以被称之为一种信仰的存在,但是在幽痕法的世界中,彼得们信仰的是那博大的灵魂世界,而不是将其归结在某一人的身上。彼得们信任的是彼得们可以相互理解的人,而不是一味的崇拜和盲从。”
“那么您的情景不就是——就是——”
“你说的没错。”卢平和蔼的说,“彼得恐怕是世界上唯一几个还知道他的过去的人。”卢平安静的说,将一杯茶推向德拉科那边,“你很快就会知道,任何一个人的现在,都是由过去的不尽的变数所共同决定的。”
德拉科闭上眼睛,静静的体会着菊花茶的清香,“从彼得知道他选择的那条路开始,彼得就做好了打算,彼得的未来也许都将笼罩在那片未知的阴影当中,也许在某一天,彼得的生命会突然消逝,但那时,彼得也不会为此担忧了。因为彼得将彼得知道的,彼得所理解的告诉了一个可以用心去品味的人——就像苦丁茶,在苦味中,彼得们往往能见未来看见了更加清晰,而不是陶醉在自彼得的理想化状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