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栖凤楼掌楼的眼下偏做了传话活计,然对此红娘不仅不怨反而乐在其中。
见惯起落的红娘可比太多人清楚这京都水有多深,这京都又有几人能让堂堂北静王水溶、一等伯等勋贵主动上门邀请。
无论是身份还是作用红娘都自知难以和屋里这位争抢,不,大概是连争抢嫉妒资格都没有。
完全是从楼姐儿里摸爬滚打起来的红娘又如何不懂得利害,索性红娘也是真心实意愿意位居下面,毕竟只要服了一两人便能压下万千人,这么划算的生意若非是脑子被门夹过他又怎么可能会生有怨念。
屋子内水静儿听得外面声音和门口若隐若现人影下意识先望向了张安庭一眼。
不管如何扮高雅这青楼终究是青楼,自然比不得荣国府那繁多规矩,尽管他也清楚眼前这位大概不会计较这些个虚礼。
“我们这就过去。”
却是张安庭径自替水静儿答了,而这一声一出原本屋外站定也习惯性扭着腰肢的红娘霎时间不止声气儿熄了更也像是被施过定身法直接不再动弹,活像一段死木。
“爷多担待,这地方不是府里。”
水静儿不禁替红娘解释了一句,毕竟这楼里能偶尔说说话的抛开张安庭外也只有这位承上启下离不开的红娘了,末了再想了想后又补充道,“至于那位韩推官可不敢为难爷。”
不是水静儿想单独解释什么,仅仅是他觉得这么做可以不影响眼前这位判断。
“我晓得。”
张安庭点了点头也不去拒绝水静儿好意,对方性子如此,真要出言说什么无需如此之类反倒是显得生份甚至刺激对方。
不过后面还是被话里那人吸引了注意力,“那位韩推官是经常过来?”
别地方也就罢了,堂堂京都府推官,这职位可不算轻,典型位卑权重,或者说这位已经足够入得那位一帝眼里。
林静儿先顿了顿,大概是在回忆,过了两个呼吸后才确定道,“的确是每月都来,点的也都是这首。”
每月都来?
张安庭如何不知自家这楼消费水准,推官俸禄不差但还不至于能频繁出入,是每月而不是每旬就足以证明。
对方能点木兰花令一自然是因为水静儿早定下金钱之外的规矩,真要论价格反而不是最贵,二来大概就是因为那推官身份了。
“我们一起去看看罢。”
说起来张安庭也对那位韩推官印象不差,至少身为读书人却没有读书人身上那股酸腐味儿,之前谈的也算投缘。
比起一个什么推官自然是眼前这位位置更重,不过眼下连这位都点头了水静儿又如何会拒绝,自然而然就跟在了张安庭身后,位置却丁点不做逾越。
“那,三爷......我真不知道您也在这儿!”
出得门红娘果然也没离开,同时谦卑弯下身子就差直接跪了,他是真没想到张安庭今晚会留在这边,若是早知道他就绝对不会过来,那不过区区一个推官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