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公主抱着衣衫不整的苏玉堇走出寝殿,穿过东宫长廊,站于两侧值班的宫人看见了都纷纷红着脸低下头。
“嘶——你敢咬我?”
宗政长芸突然感到轻微的刺痛,低头看,脖颈处竟留下了怀中苏玉堇不安分的吻咬痕迹,她顿时火冒三丈。
原本是太女的低骂声,落入这群宫人的耳里就成了情人之间打情骂俏的暧昧话语。顿时屏息敛声,眼皮下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啊转。
长芸此时已无心留意他们,抱着苏玉堇就进了不远处的岐泉室,顺便让服侍的仆从都退下。
岐泉室内一池泉水,热气升腾。
宗政长芸站到泉水边,二话不说就将苏玉堇抛进水里,平静的泉水被来者惊扰,溅起朵朵浪花。
“这岐泉有治愈内伤之功效,能治百病,解百毒,想必对这合欢散亦有舒减的作用。今天是你幸运,碰上了孤。若不是婚约在身,我大可将你丢到东宫卫队营,让他们‘好好’对你。”
长芸站于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落魄掉水里的苏玉堇,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泉水高漫于肩,苏玉堇的长发凌乱,早已被水打湿。
在岐泉的绝对功效下,过了好一阵子,他身上的潮红才逐渐褪去,涣散的意识慢慢重新聚起。
他方才居然……主动求欢?!
想起刚刚那些失礼的举动,苏玉堇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水里,马上藏匿起来。
但他不能。
衣服再湿再黏糊,他都把衣服穿好了才爬上岸来,面朝向她屈膝下跪,声音清雅却也动听:“刚才的事是臣不对,望殿下恕罪。”
“说罢,是谁给你下了药?”宗政长芸的眼中三分狂肆七分邪气,煞亮逼人。
尽管芸神国民风开放,春药在有些地方的运用甚至屡见不鲜,但是这合欢散绝不可能是他自己误食的。
“……请问殿下,这药名甚状何?”苏玉堇惭愧,他对此一概不知。
“你中的药叫合欢散,原为白色粉末状,拇指大小食量足已。”别问长芸是怎么知道的,想当年她也在风月场叱咤风云过。
苏玉堇红着脸撇开眼,调动记忆,回想起今天的事。
说到吃食,他对食物天性淡泊,平日并不贪食,加上今天婚礼,章程繁多,他只草草吃过早饭和傍晚的一碗糖露。
是了,许是那一碗糖露!
今天沈二递给他时还询问他是否有要孩子的打算。
想明白之后,苏玉堇轻声叹息,如实相告:“求殿下饶恕,下药者是臣的侍从沈二。”
宗政长芸颔首:“来人!将侍从沈二杖责五十,丢出宫去。”
“殿下万万不可!”苏玉堇大惊,匍匐于地,紧紧攥住她的裙脚。
“有何不可,仆人都能欺压到主子头上来了。”长芸满不耐心,语气冷漠。
“沈二乃我宫中之人,他做了错事亦是我教导无方,殿下可否先治我的罪,他的罪交由我来定。”苏玉堇心善,觉得沈二是因为他才犯下大错的,所以想要替他求饶。
到长芸这儿,反而觉得苏玉堇既用人不当又不知好歹了。
宗政长芸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她生气的把他一脚踢开。
愚蠢!成亲当夜,太女能治太女夫的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