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透,路上的行人所剩无几。
常氏当铺的伙计算完账,准备吹灭烛火打烊。
“等等。”
当铺的案台很高,汤桑踮着脚将手里墨玉举起来,“我要当掉它。”
本来到了打烊时间,伙计不耐烦,“有东西到明天再……”
话还没完,余光扫过去看到这玉的品质时,伙计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伸出手准备拿近细细观察,可汤桑立马又收了回去。
汤桑警惕道:“你们能出多少钱?”
伙计坐在高台上看着来人黑黝黝的长的又瘦弱,大底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有意压价,“五百两。”
汤桑欣喜道:“成交。”
本来等着抬价的伙计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也爽快的给了钱。
汤桑抱着五百两开心极了,她不懂玉,而且原先一直在长在宫里,从来没有自己买过东西,也不知道古代货币的价值。
大夫说楚守生的腿完全治好要足足二十两,剩下的四百八十两应该够他们回楚国的盘缠了。
双方都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伙计拿到玉,四处张望着立马关了当门。
打烊后,伙计拿着玉给东家炫耀,“东家,我用五百两哄了一个傻小子上好的玉,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品质。”
老东家看了连连称赞,“这可是无价之宝啊,正好给即将我远嫁秦国的闺女添妆,那些秦国贵族最喜欢玉了,一定能给她长脸。”
汤桑一回到两人租下的小院,就听到里面的楚守生强忍着痛苦的闷哼声。
大夫沉着脸,将一块布塞在楚守生嘴里,“现在知道疼了,也不知道早一点来,再晚一点整条腿都不用要了,现在只能把腐肉给割掉,忍着点。”
汤桑不敢进去打扰他们,趴在窗口看着楚守生痛的青筋暴起,冷汗津津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大夫一点点将腐肉刮掉后,给他敷了一层厚厚的草药,然后用纱布裹着。
“现在好了,外敷的药十天内一日一换,十日后可三天一换,内服的药一日三次,吃个五天就好了。”
汤桑进去接过大夫写好方子,又将银子递给他,“谢谢大夫。”
大夫临行还是叮嘱了一句,“一个月内最好不要下地,下地也只能拄着拐杖,要不然恢复不好的话以后走路可能会跛。”
汤桑粉唇微抿,那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在晋国待一个月。
太不安全了。
慕容迟向四国都发了通缉令,为了掩人耳目,两人租的院子是最偏僻的,周围也没有邻居,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去请个仆人。
为楚守生熬药敷药换纱布都是汤桑一手操办的。
最让汤桑崩溃的是她每次给楚守生换药的时候她还没尴尬,反而楚守生扭捏的像个良家妇女。
“咳咳。”楚守生面颊微红,浑身肌肉紧绷,当年桑儿未没完全长开,还着男装,两人为抵抗寒冬常常共盖一被,也从未有羞郝。
可现在不一样了,桑儿长大了,他的心境也变了。
汤桑眼观鼻鼻观心,有些尴尬,不过现在的局面也没其他办法,心里一横,直接一口气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咳咳咳。”楚守生也没想到汤桑那么直接,咳嗽了几声,不由拉着被子盖着自己的重点部位。
“过两日我便可自己换药了。”楚守生耳垂红得滴血。
腿上刮肉的痛苦尤存,他现在还没办法起身,他休养两日只要能坐起来就不用在劳烦桑儿了。
汤桑假装心无旁骛,摇头,“没事的,公子,照顾你是应该的。”
楚守生情绪陡然低落,看向汤桑的眼神有些自责。
不是应该的,他比她年长,本应该是他来照顾她的。
是他无能罢了。
汤桑要照顾楚守生,又要隐匿行踪,自然不能天天跑出去买饭,直接买了粮食,打算自己做饭。
第一次生火差点没把她眼睛熏瞎,做出来的饭也一言难尽。
“公子,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