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叶榕点点头接过案卷也没着急打开,突然想到一事,对李十一问道:“不知可有茶树种子?”
“那倒没有,本地寒冷,就算有也种不活。”李十一稍想了下才斟酌着对叶榕问道:“不过道长若是有意,我房中倒有一株当年从门内移栽来的蒙顶石花,不过尽管这些年细心呵护,奈何天时有限,也只能是放在暖屋中当盆景观赏。”
“哦,李老愿意割爱?”
“不舍得不舍得。”李十一连忙摇头摆手:“我可以分一枝给道长,种活种不活就看道长自己与它是否有缘了,整株小老儿是万万舍不得的。”
“那就劳烦李老了。”叶榕点了点头,扦插嘛,这个他会,到时候一捧小雨术过去,还愁生不了根?
再与李十一约定半月后再来,到时拿取林白薇的回信和那十枚草丹的鉴定结果后,叶榕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这十枚草丹无论珍惜与否,都赠予李十一了,毕竟做生意哪有不吃亏的,就当提前投资了。
至于炼制阵旗和阵盘需求的材料表,叶榕也在这里留了一份,反正季和堂里他还存着些银钱,可着量收便是。
出了季和堂之后,叶榕倒没着急踏上回观道路,而是去买了些香烛,用店老板给的篮子盛着,正要去酒肆问清楚张大娘家地址,却突然发觉那家曾经坑过他的药铺竟然开门了。
这可是个稀罕事,叶榕并未着急进去,而是在街对面走过时朝里瞥了一眼,没见到其中那吝啬掌柜,反倒是有个苦着脸的伙计,正对站在对面的白衣僧人在说着什么。
赶忙收回视线,叶榕低着头微微加快脚步,到了酒肆看到老板又支开大锅,不过因为此时天色尚早,他正拿着吹火筒蹲在青砖临时垒就的灶前忙着生火呢。
与老板打了个招呼,叶榕笑着问清楚了那张大娘所在的村子方向,便转身离开了。
从另一个城门出了固始县城,叶榕把手中啃剩的麻饼最后一块塞进嘴里囫囵嚼了几下,正要踏上积雪未消的土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包着铁皮的木轮碾压地面积雪的声音,赶忙侧身让开正路。
拉车的黑牛摇头晃脑打着响鼻在叶榕前面不远处停下,赶车的小伙子回头看向他,脆亮着嗓门问道:“这位小道长,可是要去靠山村?若是去的话,这一路雪还未消,怕是得走上一整天,不如上车我搭你一程?”
待叶榕在车上寻了个平坦处坐下,难得这一路有人相陪的小伙子便拉开了话匣,不等叶榕套话,他便竹筒倒豆子似得说了个干净。
这趟出来,他可是承载了全村的希望,比如车后的棉麻就是给谁谁买的,谁家房粱这些时日让雪泡透了,村里铁匠干活多了砸了手,托他特地来县城里寻些疗伤药膏,拉拉杂杂不一而足。
当他说了半天也不见人应声,回头看到叶榕正皱着眉盯着手里那展开的书卷时,禁不住好奇问道:“道长,那是什么书?”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叶榕阖上案卷,看向小伙子笑道:“正好有一桩事我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