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等着她。正好,妙妙已经出嫁了,我在这个宅院中最后的软肋都不在了,我看看她还能用什么来拿捏我?
正好,我和她之间的债也该清算了,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容不下谁!”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正阳无奈地将桌子上的茶盏狠狠砸在了地上,他真的恨不得绑了沈珏,让他永远飞不走,让他永远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闯祸,他替他去收拾烂摊子。哪怕他他整日整日的寻花问柳,毫无出息长进他都不愿怪罪他了。
只要他乖乖的,不与张氏斗,不与沈嘉斗,如何都行!
自古兄弟阋墙,输的永远都是做父母的。而沈家的嫡庶之争,兄弟之争,无论是谁输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注定都是那个输家。
“张氏虽与你没有血缘,可她的儿子是你的哥哥,为何你们就是没有人为我想一想?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我帮着谁?”
沈珏闻言,嘲讽地笑了起来。
“父亲,你问我与张氏有什么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装糊涂?
你也别怪旁人不为你想一想,你就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这些年来你为谁想过?既然自己都吝啬为别人付出,你怎么有脸要求别人为你着想?
你到是为张氏母子付出的多,这些话对他们说总要比对我说好一点。”
因为他心如磐石。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而他给沈正阳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亲眼看着这些年来他用尽心思去维护的所谓和谐,不过是场笑话而已。
沈妙的三朝回门,选择去了县主府。
既然她出嫁之时拜的是沈珏和方琳薇,那以后沈珏和方琳薇的家才是她的娘家。
“从我出嫁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没有父亲了。”
沈妙在家宴上谈及沈正阳时,眼中含着泪,到底还是没有哭了出来。
伤心难过在所难免,毕竟是亲生父亲,想要在父亲那里得到父爱是每个为人子女的天性。
可是这一份父爱中掺杂着控制与算计,那就已经不是爱了,所以,她难过也不难过。
如今,她只是庆幸自己是个女儿身,嫁一个人便能从那潭泥泽中逃出来。
如今,她光是看着沈珏和方琳薇与张氏之间有来有回的闹,就庆幸着自己嫁的是个简单的家庭,同时也为当初自己对待方琳薇的行为态度感到可耻。
以方琳薇的身份,嫁什么样的好人家嫁不得,竟是嫁到了东凌侯府这个虎狼窝里来了。
沈珏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这样也好,就当他已经死了,反正从小到大,他也没有管过你一天。
你就安心的跟着相良去任上过几天舒心的日子,离了侯府,哪里不是人间天堂啊。”
他说着,不由得有些惆怅起来。他也想离那个地方远远的,可他身为男儿,离不了!
那便只能祝他的妹妹,余生所走之路,皆是光明大道,未来所见所闻,皆是人间喜乐。
“阿珏说的是。”
方琳薇举起酒杯道:“这回门宴,也是饯行宴。妹妹只管一路大胆往前走,日后妹妹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写信回来给嫂嫂,嫂自然会竭尽所能帮你办好的。
从今以后,嫂嫂的家便是你的家,要是妹夫欺负你了,也只管来找嫂嫂说,嫂嫂自会替你做主的。
但是有一点我可得跟你说好了,你要是嚣张跋扈,仗着是安平县主的小姑子就欺负人,我可是不会理会你的哦。”
方琳薇言罢,连着李相良等人纷纷跟着笑了起来,原本有些压抑惆怅的气氛一时之间便又活跃了起来。
“瞧瞧这个方琳薇,不就是受了我的一拜,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娘了,说这话尽是老气横秋的。”
沈妙指着她说,眉眼完全舒展开来,再没有半分才来时的伤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