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李相良原本急躁的心情,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如今他们身在梁洲,就好像被丢在了狼群中的一块肥肉,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吃干抹净。
而且,现在回程的路又被堵,他们这是前有狼后有虎,必死之局,他竟然还有心思去算些有的没有的事。
“他们的目标是我。”
沈珏仰头看着李相良,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们必须分开走,也必须要有人活着从梁州出去。
否则,一旦张权在梁州壮大,后果不堪设想。
再者,若是礼王利用此事夺嫡成功,那么,我们身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我们两个,必须得有一个人活着回去。礼王兵行险招,让陆琮龟缩不出,这是危机,未必不是转机。
只要我们将此间事呈报给圣上,再找到陆琮与礼王勾结的证据,那礼王夺嫡便是难上加难。”
夺嫡之路,失了圣心,那就等于失了一切,除非造反逼宫。
李相良听了沈珏的话,想到已有身孕的沈妙,急躁的情绪难得平静了下来。
他陪着沈珏席地而坐,无奈叹气道:
“道理我都懂,我也想活着出去,妙妙她才有身孕,我也不想一死了之,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
可问题是,我们要怎么逃出去?
照你说的,按照约定,如今我们应该已经到了白鹤县,若是张权的人马在白鹤县劫不到我们,必然起疑。
届是,只怕张权就是把整个梁州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我们给挖出来的。”
“所以,我们要兵分两路。”
沈珏说着,指着羊皮上的地图道:
“吃过午饭,你便佯装得了疾病,而后我会留下阿吉照顾你。
待我们走后,你和阿吉便换上便衣日夜兼程朝着虎牢关去。”
李相良闻言,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和阿吉向杨从云求援?”
沈珏摇头道:“非也。”
“如今陆琮盘踞潼关不出,定然是和杨从云打过招呼的。毕竟,没有陆琮的配合,杨从云不过区区两万兵马,又岂敢长驱直入攻向梁州。
只是如今杨从云对于陆琮不发兵梁州是个什么态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暗中掺和着夺嫡斗争。
所以,咱们不能冒险。
你和阿吉扮做普通百姓过去,若是虎牢关还没有关闭关卡,便乔装一下,扮做逃难的百姓也好,总之混在百姓中通过虎牢关。
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一路之上,切不可泄露身份,更不可求助官府。
到了京城之后,去找县主,她自会安排你和成王见面,你只需把这里的一切如实禀告成王,他自会知道该怎么做。
若是虎牢关也如同潼关一样戒严了,你和阿吉就得辛苦些,再多绕远一些,自这里。”
沈珏说着,手指向了虎牢关旁的两处山崖道:
“这里有个归源观,如今已经废弃多年,但道观后有一条山路直通幽州地界,只是那路颇为难走,寻常人走不得,而且这路隐秘,一般人还不知道。”
李相良听了沈珏的话,有些诧异道:
“既然一般人不知,舅兄不曾来过此地,又是如何得知这条路的?”
沈珏闻言,撇了他一眼道:
“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我并不是随着大军一起来的?
十万大军行军过慢,我轻装简行,速度自然是要比大军要快,待陆琮行军自潼关时,我早就提前就把虎牢关和潼关的地形自己给摸透了。”
什么?
李相良瞪大着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大舅兄一副书生意气的模样,竟是如此的不可小觑。
人人都说他是天才,可他今天才算明白,所谓天才,还不是别人努力的来的结果,哪里就有什么真正的天才了。
只是天才努力的过程他们见不到而已。
李相良看着沈珏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突然间便觉得他便是那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能人了。
“就这样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