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澄到达越东仓后当即受到子侄们的追捧,越州军将士对他更加敬仰有加。
披挂上阵的元澄又找到了当年鏖战疆场的那股劲头。
他在越东仓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阅兵式,铁甲金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一道道钢铁洪流,战士们的士气被提到顶峰。
接着,一声令下,大军像箭矢般冲向战场。
元澄打算趁骆西人立足不稳,先下手为强。
元澄掌军多年,经验老到,又对越东仓周边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巧妙排兵布阵,在与敌人的首轮遭遇战中,打的对方措手不及,又费尽心思调兵遣将,将陷入慌乱中的敌人杀得丢盔卸甲,狼狈逃窜。
然后,元澄亲自率领大军乘胜追击,连战连捷,一直将敌人赶出越东仓的地界,才下令收兵。
大捷后,元澄下令原地扎营,大摆宴席,犒赏三军将士。
席间,他频频举杯,向各位将士敬酒,好不热闹!
趁着酒兴,元澄提出要趁敌人新败,士气低落之际,继续进军山越关,一举将骆西人歼灭。
这时,一位名叫陆忧的年轻将军站起来反对。
他参与了此次反击骆西人,元澄指挥的所有战斗,期间作战英勇,曾数次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扭转危局,甚至还曾经舍命救过元澄。
“元帅,骆西人虽然败了,但我军仍不可大意。我听说骆西人骁勇善战,他们的主帅谢飞足智多谋。然而,在最近的战斗中,他们却表现得毫无斗志,行军布阵更无章法可言,每次交战未及数回合便转身逃跑,故意留下满地的旗帜和军械来阻滞我们的追击。这很可能是他们在使用诱敌深入的计谋。”
陆忧的话引起了一阵议论,有人表示赞同,也有人表示怀疑。
这时,一名元家将军站起身来,反驳道:“陆将军,你未免太过谨慎了。在越州谁不知道我伯父用兵如神,骆西人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吓得浑身发抖。他们只是西部山区的野人,懂什么谋略?只有像你这种败军之将才会给他们扣上高帽子。”
马上有人迎合道:“骆西人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战事顺利时他们凭着一腔血勇喊打喊杀,舍命向前,一遇到困难就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
陆忧曾在山越关担任裨将,在翻覆军攻占山越关的关键时刻,却因公务在身,被迫留在盈城。
他对山越关陷落感痛心疾首,多次向上级申请领兵夺回失地,结果每次都因种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被驳回。
最后,他被调到了越东仓驻守,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在元家势力横行的军界,陆游就像一股清流,他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勤勉做事,但由于不愿意委曲求全,他常常遭到排挤,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
酒宴上,陆忧遭到元氏子弟的侮辱,忍无可忍愤而拔剑:“从越东仓一路打来,我砍下的敌人的头颅比你吃过的馒头还多,可没见你立过寸功。你能够在这里大放厥词,无非是仗着你是元家人。鼠辈,你可有胆子和我比试一下吗?”
那个元家子弟平时在军中横行霸道惯了,武功却稀松平常。
他在战场上见识过陆忧的本领,换做平时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不过,酒壮怂人胆,他竟然抽出佩剑,从桌子后面一跃而出,嚣张地叫喊着:“丧家之犬,敢不敢试试我的宝剑锋利不锋利!”
元家派系的人纷纷站出来为那个元家人说话,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指责陆忧过于冲动,希望他能够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退让。
然而,陆忧却孤身一人,毫不畏惧地对峙着众人,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
眼看场面即将失控,坐在主位上的元澄猛地一拍桌子,将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大声喝道:“大胆!这里是庆功宴,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来人,把这两个家伙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众人一看,纷纷跪地求情。
元澄心里也明白,陆忧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另一个又和自己有骨肉亲情。
看到大家都在求情,他也借坡下驴:“也罢,念及二人有功,军棍就免了,马上回营帐里好好反省反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