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分,郭品波和王葛突然得到了元澄战败的惊天消息,两人赶紧风风火火地赶到赵府。
此时,赵泰来正在书房内焦急地踱步,面色阴沉得仿佛刚吃了一只苍蝇。
原来,两个时辰前,赵泰来收到了来自渔翔城的紧急信件。
信中透露,渔翔城正在掀起一场抵制赵家票号的浪潮,而且赵家派去封锁交通要道的鬼虱已经全部失联,无一生还。
渔翔粮号巧妙地利用赵家票号的银票,大量收购了王家粮号的粮食,已经填满自家的谷仓,现在这些粮食正以低廉的价格卖给越州百姓。
陈骁不仅在这场粮食战争中赚的盆满钵满,更重要的是赢得民心。
当初四大家族竭力封锁三王子陈骁来此受封的消息,试图继续蒙蔽越州百姓。
然而,现在这个计划彻底失败了。
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渔翔城里突然冒出来个渔翔楼,这个表面看似只是个酒楼,则是陈骁对外面传递消息的窗口。
眼下,一场针对赵家票号的致命打击正在紧锣密鼓地策划之中。
只要越东仓的防线被攻破,汹涌的人潮就会淹没赵家票号,导致这个在越州享有盛誉的票号陷入挤兑危机。
“赵老,大事不好了!”
一个急促的声音在赵府的大门口炸响,打破了府内的平静。
心烦意乱的赵泰来以为是府里仆人,忍不住大声呵斥:“谁啊!在这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谁知,那声音越来越近,赵泰来才恍然大悟,这不是他府里的声音啊。
他抬头一看,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郭品波和王葛满脸惊慌失措地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向两人道歉,随后问:“咋回事啊?慌慌张张的。
郭品波先开腔:“赵老,大事不好了,越东仓传来消息,元老撤回去后就一病不起,他带去的子侄死掉大半,现在已经没有余力组织反击啊。”
除了各家分号的库存粮,王家的粮食主要囤积在越东仓,那里危在旦夕,王葛吓得两腿发软。
曾经的大嗓门此刻变得像破锣一样,王葛面色凝重地说道:“赵老,您得赶紧拿出主意啊,咱家的产业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毁了。”
赵泰来听得冷汗直冒,他使劲稳住心神,毕竟自己这个主心骨倒下,整个局面将会彻底失去控制,那个时候才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闭目沉思一会儿,“郭老,王老,眼下咱们需要借助樊大人和渔翔城的力量了,毕竟这越东不只是咱们四大家族的,唇亡齿寒,需要他们现在站出来搭一把手了。”
郭品波和王葛面面相觑,大家虽然明面上没有和樊经撕破脸,不过背地里针对他的小动作就没有中断过,对于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宜。
至于渔翔城,当前正进行着不死不休的粮食战争,要想获得他们的支持,简直是天方夜谭。
郭品波长叹一声:“赵老,还有没有别的辙儿?”
“还能有什么办法,元家控制的越州军和王家的部曲一直是为咱们保驾护航的武力依仗,如今他们全部被包围在越东仓,再无人可用,难道还要鬼虱去骆西人的军营中搞暗杀么?”
想办法一直不是王葛的长项,他直接窝在椅子里,嘴巴也老实得跟封条似的。
郭品波则顺着这个思路捋下去,“我听说张肃一直在扩充盈城兵马,人数即将破万。渔翔城的人数不详,不过他们收编了天牛山的流民匪,这个数目应该不会少喽。”
“天牛山的流民匪……”这几个字在王葛耳边如同炸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苦瓜还难看。
今时不同往日,他只能把头转到一边,轻声嘟囔着。
这个时候赵泰来的声音响起,“一旦越东仓被攻陷,骆西人的下一个目标不是盈城,就是渔翔城。是大家齐心共同对敌,还是被敌人各个击破,陈骁和樊经都不是傻瓜,他们应该心明镜似的,现在估计就在府中等着咱们主动求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