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彭转头看了一眼一身粗布麻衣,颇为谦卑的力牧,笑着说道:“力牧理解的不差,这里还有几份誊抄的账目,你们相互传阅,然后等会在课堂上面讨论一下!”
榆罔闻言,认认真真的翻看起来手中的账目,不由得撇了撇嘴道:“怎么往东的所有物资都是同共工部落交接?这样的话,一旦共工部落在其中做些手脚,推论岂不是会出现大的偏差?”
“王子好眼力,外来因素的干预,确实会导致结果出现偏差,不过若是用共工部落的动向来修正这些偏差,离真相也就不远了!”巫彭颇为赞赏的抚须笑道。
“既然是同东荒做贸易,为何不绕过共工部落呢?”巫真一脸的疑惑道。
“若是同东荒贸易,这水上航道无论从哪里走,终究是绕不过共工国的,即使绕过了共水,难道就能躲过北方的巫水?”巫彭问道。
“就不能从宿沙部落走陆路直接进入东海,然后再运往东荒?”巫真问道。
巫彭闻言,眉毛一挑,笑着夸赞道:“真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巫真瞪了一眼巫彭,就当是他夸赞自己了。
巫彭这才说道:“宿沙部落那条道肯定是要打通的,只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光是这里通往天虞山这条道路的疏通,就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花上几年的时间。你以为共工部落这些沟渠就是一两年建成的?他们也是花费了几千年的经营,才变成现在这般四通八达的样子!”
“如此说来,挖渠还真是个赚钱的玩意,翠水这条航线,我们可是出了不少力,共工部落以后若是同西荒贸易,我们也要收取他们过路费才好!”巫真气道。
“共工部落可不只是赚取的过路费!”昌意言道。
巫彭转头看了一眼正认真翻看着账本的昌意,颇为赞赏的说道:“这种事情也就共工部落能做了,若是我们发这种战争财,肯定是会被指着鼻子骂的!”
“我看这西荒采购的物资近几个月突然多了起来,且多是矿产,木材,草药之类的战略物资,那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昌意猜测道。
巫彭闻言,立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摸着昌意的脑袋夸赞道:“昌意小王子都知道举一反三了,这才是做学问的样子嘛,下一次朝会,见了素女王妃,我一定会在王妃面前夸赞夸赞小王子!”
昌意扯掉巫彭手掌,一脸兴奋的问道:“那我可以留在这里陪榆罔哥哥还有骆明哥哥玩耍了?”
“还是要问过王妃的!榆罔学着巫彭的样子,摸了摸昌意的脑袋道。
昌意闻言,意识又变的垂头丧气了起来。
“巫彭师父,若是我们手握绝大份额的物资,一旦管控起来这些物资,是不是会间接影响战争的走向?”力牧问道。
巫彭点了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会受到多重因素的影响,要经过大量的数算还有推理,若说这方面谁最擅长,当属曾经管理壑明俊疾贸易往来账目的仓颉氏了,南北战争时期,仓颉氏的数算还有推理对东荒许多场战役的走向起了很大的作用!”
力牧对仓颉氏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们是天皇时期伏羲氏族的史官,又被称为史皇氏,主要负责记载和整理史料,同时掌管着壑明俊疾的贸易。
若说南北战争目前为止最大的受益者,应该就是仓颉氏了,因为这场战争,使得仓颉氏整理,修订,校正的文字得以在各个部落联盟间传播,现如今各部落流通的文字,皆是仓颉体。
“说起来我少典部落联盟同太昊部落联盟也算是同宗同源,伏羲氏一族作为曾经的天下共主,阳丘也算是洪荒人族的祖灵之地,为何我们没有派兵支援太昊部落联盟?”榆罔颇有些好奇道。
力牧闻听榆罔问出了这个问题,立时立起了耳朵。
巫彭叹了一口气道:“部落联盟大也有大的坏处,人多了,不同的声音也就多了,做起决策来也就没有了小部落那种雷厉风行,若少典部落联盟还是当年那种小部落,我想勤王的兵马早就到达阳丘了!”
几人正在聊天之际,小夸父走了过来,朝着巫彭躬身一礼,然后将一卷兽皮卷轴递上去道:“巫彭师父,帝丘密信!”
巫彭朝着榆罔笑道:“应该是帝丘那边关于出兵的问题有结果了!”
巫彭说着,打开了兽皮卷轴,当看完兽皮卷轴上面的内容的时候,不由得眉头紧锁。
榆罔凑着脑袋看完了兽皮卷轴上面的内容,也是一阵头大道:“这不是趁人之危么?这要是传出去,少典部落联盟的名声算是彻底的烂大街了!”
巫彭将卷轴收了起来,愁眉苦脸道:“是太急功近利了些!”
“小夸父借我一段时间,到时候完璧奉还!”巫彭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榆罔说道。
“他又不是一样东西,还不还的我不太介意!”榆罔一面说着,一面朝着巫彭挤眉弄眼道。
“替我向姜榆那小丫头问好!”巫彭直接无视了榆罔的暗示,领着小夸父下了城楼。
“巫彭师父这么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去,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巫真凑近了榆罔,小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这些日子光陪着你在桃林垦荒了!”榆罔撇了撇嘴道。
“怎么,你感觉到委屈了?”巫真瞪了一眼榆罔道。
“不敢,不敢!”榆罔连连摆手道。
“我听闻泛林小筑那里,可是枝起了一株株如翠玉般的竹子,还有一个数人高的大轮子,能够凭借溪水的推力,浇灌田地,还有几排竹屋,每日里炊烟渺渺,恍若仙境。”巫真望着榆罔笑道。
“没想到术器还是个挺有格调的痴情种,本王子自叹不如啊!”榆罔说着,拔腿就跑。
只见巫真随手变幻出来一支笛子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笛子上出现数只鸟儿,尖尖的嘴巴朝着榆罔俯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