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常说，人生有三大幸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祁奕没想到自己今天就经历了其中之一，也没想到，这个幸事在这时让他通体生寒。

“你还是那么年轻啊，祁奕。”面前的青年虚影说这话时，全是羡慕。

“你这面相还没到跟我说这话的程度吧。”祁奕打量了他一下“这是你开创的术式？”

“不算是，白花在隐秘战争中的消亡让各个实体都能去参观白花开发的术式，这个术式就是当时保存在白花的资料库中一种，我作了一些修改而已。”

祁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再问话。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吗？难道你不希望知道在你沉睡后，其他人过得怎么样吗？”

“你留下来这道术式，这道术式知道的估计也是截至当时的信息，不如我直接去找你问最新的好。”

“这当然是最好的状况，就怕我的本体早就不在了。”

祁奕眉头一挑，但是转而一想也确实如此，一代实体，距今也有九十多年了，如果他们真的还存在，现在也不会这么四分五裂的状态。

“那就跟我讲讲，你知道的事情吧！如果你想跟我讲讲的话。”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会来这里吗？”

“这有什么好奇的，即使别人来到这里你估计也会引导他们吧。只不过今天凑巧是我而已。”祁奕掏了掏耳朵。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胡海晏笑道“你的傲慢会害死人的，可能你没有亲眼看到那些被你牵连的人命运，所以依然这么我行我素。”

“什么意思？”

“比如李东、比如李九、还有那个被洗脑的小女孩等等。你真以为他们都是寿终正寝吗？”

“陈佳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你不先问问李东和李九吗？反而问起来你的前女友，真是深情啊，深情的让人羡慕！”讥诮声音如同蛇信和毒牙，祁奕深陷其中，不能挣脱。

看见祁奕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胡海晏倒是很适时地说出了她的结局。“她在生第二胎的时候被强制带走了，她甚至是在飞机上分娩的，是军用运输机哦，很快的，压力也很大的。她在飞机上因为压强过众，大出血，休克，到达地点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了。她被送入拘禁所接受高强度的调查审讯，没能撑过第三个月。哦，那个月据说是你们相遇的月份，就是她在党课上向你借东西的那个月。”

“你知道她在死前的遗言是什么吗？”胡海晏突然面容狰狞地看向他。

“李东和李九呢？”

“怎么？不敢听了吗？堂堂祁奕，竟然也有不敢听的话吗？”

“胡总编，如果你是想要激怒一个睡了六七十年的人，你可能还需要承担六七十年的怒火。”祁奕手中出现了一把打刀，金色的雷电如藤曼缠绕刀身。周围的光瀑也开始围绕着他们，亮的很耀眼，也很恐怖。

胡海晏身子向后一仰，面容再次和蔼而淡然。“李九据说是牺牲了，但是具体是什么任务，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没看到她的尸首，我当时的权限还不够。即便是够了，也会被其他人阻拦。”

“谁？”

“某些人吧，他们藏在暗处，藏在我们身边，我知道他们存在，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是什么时候你感觉到他们的？”

“不记得了，但是我想应该是他们一直存在，只是在那场隐秘战争后，才开始活跃的吧。我早该想到的，咱们这种人，不会被当权者百分百信任的。当权者会分化我们，以夷制夷，可能一开始成立求真出版社时，他们都已经被埋成了暗子了。”

“那李东呢？”祁奕没有深究这点，转而问起了李东。

“李九哥哥的那个李东，他离开了出版社，我之后见过他一次，但是他的改变很大，我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他应该是开发了永生方面的术式，但是并不完善，所以才会成为那个模样。”

“永生？”

“是啊，这也不是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古往今来在获得一切之后，都会想要永生，尤其是我们，我们可能是最能接触到那个边缘的人了。所以，掀起过一阵追求永生的热潮，有些实体就专注于永生，自我炼成。李东应该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疑似永生的人了。”

“当然，祁奕，你是我第一个确定为永生的人，你永远无法想象，当我们发现你后，究竟掀起多么狂热的浪潮。”

祁奕不响，在这巨大的基地内部，祁奕站在流动的光瀑中间，手中的打刀交闪着金色的闪电，他的不响显得愈发强烈。仿佛是一场史诗级的电影没有打开昂贵的音响，仿佛是一场原子弹的爆炸，没有闪耀的光压。

“祁奕啊，你不该沉睡的，如果你不沉睡，一切都还有机会阻止，在那个时候，没有人可以忤逆你的想法，你退得太早，所以你身边的人才会受牵连，你睡得太死，连他们的呻吟苦痛都听不到一丝一毫。你到现在都没有悔改过，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于以往了。”

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