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留下这道残影的时候，已经有决心和你掰手腕了，你沉睡后的红巨时代是你想不到的，你开启了它，但是它的一丝一毫的光辉都没有向你洒落。所以，现在的你已经显得狂妄而无知。”

“哈哈哈哈你也不必觉得我在嘲弄你，当我留下这段残影时，我的大限也快到了，我没必要为了嘲弄一个落后的老头而耗费这么多心力。我在这里等你，是为了改变的你无知。狂妄已经在你的底色里了，但是好在你并不厌学，等你看到了我留下的术式详解，单子基础概论，以及档案卷宗后，你就会减少无知对你的局限。”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需要你的这些垃圾？”祁奕在沉寂后，终于开始说话了。

“我曾经是你的领导，你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了。而且，你应该也不希望，最后寄希望于你的人也在这个世界消失吧？”胡海晏老神在在。

“如果你说的是你的话，我认为消失也是不错的结果。”

“当然不是我，是谁呢？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但是他却活得生不如死，他啊，应该像是一只四处游荡躲闪阳光的鬼，一生艰苦，他赌了你赢的啊！哪怕是你身份不明的情况下，哪怕是你突然失踪的情况下，他都坚定地赌你赢啊！为此他甚至愿意变成一只面目丑陋的鬼，在阳光都不愿意触及的阴影下等待着你的出现。祁奕，你欠他的太多了，他的妹妹你没来得及去救，现在你甚至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心不去救他吗？”

“李东”祁奕轻喃，他早该想到的，那个被胡海晏斗败，自从遇到自己之后一直都在受处分，背黑锅的男子。那个堂堂正正愿意站在他身边，哪怕是自己不愿说明任何理由他都会力挺自己的大舅哥。

“他在哪？”

“我的消息已经过时了，祁奕，这是你自己刚刚说的，你难道忘记了吗？”戏谑的语言再次传来，但是祁奕现在无暇这种挑衅，只想知道李东现在在哪。

“想知道的话，自己去看我留下的资料吧，我把办法藏在了其中，当你都看完后，找到李东的办法自然就会出现。”胡海晏吃定了祁奕，哪怕他只是在四五十年前留下的一道残影都是如此，他的心计历久弥新，哪怕是一代实体都无法逃脱他的桎梏。胡海晏不愧是胡海晏，不愧是几乎主持整个红巨时代的话事人，那个黄金大世的一道留影就让祁奕明白了他错过了什么样的时代。

“胡海晏，我真是小瞧了你。”祁奕面部两颊肌肉隆起，仅仅从外面看就知道他的牙齿的咬合已经有多么严密。

“祁奕啊，面对自己的老朋友，不该和我谈谈现在的外面如何吗？”

“你可以自己出去看，先把资料给我。”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祁奕，你的着急并不能让李东早日解除痛苦，也不能改变历史，你该好好坐下来仔细想想。你需要反思，你还没有真正睡醒，你需要反思帮你清醒。”

祁奕的脑袋上青筋都要暴起，但是他不响，也不能响。

“祁奕啊，外面是不是已经被分割成了无数份地区，每一个地区都相对孤立？”

祁奕点头。

“祁奕啊，外面是不是已经出现了很多本不是实体，但是具有一定超能力的人？”

祁奕点头。

“祁奕啊，外面是不是已经开始衰退，武装割据，开始追忆之前的社会？”

祁奕点头，“你如果只是想要彰显自己对于历史进程的把握，你应该去当先知。”、

“先知都死了，他们死了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能把握历史的进程，现在应该还是红巨时代。”胡海晏罕见地叹了口气，似乎有很多无奈藏在心中。

“难怪我现在没有看到那群打坐的，原来都死了。也好，省下了很多事儿。”祁奕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曾经出任务被人预判了所有计划时的震惊，在知道世界上存在这么一批人后的震怒，在他为数不多强硬态度中，唯有这次最为强硬，拼了两败俱伤，也在自己重伤的情况下干掉了一个打坐的，从那以后了，这群“先知”终于有了自己的规则，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未来可以改变，有些未来不得改变。

“祁奕啊，外面是不是已经有盘踞在天穹深处的隐秘了，他们监控万物，并且试图操纵你。”

“在你的时代他们就出现了？”祁奕有些震惊，如果他们出现的那么早，自己应该早就会苏醒的。

“你以为我的大限是什么？”胡海晏自嘲一笑“我当时已经布局了，但是现在看来没有什么用，他们果然已经超脱了，成为了自在之命。”

自在之命，祁奕有些震惊，所谓自在之命是当时一些学者和实体提出的一种理想状态，是对实体最终状态的勾勒和描绘。但他在的时候，自在之命只是刚刚萌芽，现在已经有人走到了这一步。

“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不重要，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你也无法触碰到他们，起码今年还是这样，但是以后我就不敢保证了。你要小心，祁奕啊，你是增援未来的最后一个奇兵了，虽然我很不想赌，但是现在所有的宝都已经被迫压在你身上了。”

眼前的胡海晏第一次显示出他的卑微，他已经等这一刻太久了，他责怪祁奕当时留下的术式为何如此之强，哪怕是过了十几年他依然不能解开。他也责怪自己为何当初如此软弱，没有对那些魑魅魍魉坚决地做出斗争。

坦白来说，他不是真的了解祁奕，他的来历，哪怕胡海晏之后已经成为了话事人，之后的对于单子的开发已经达到了新高度后，依然无法拨开迷雾；他的能力，哪怕是自在之命也忌惮几分，正是这个当时已经自我封闭，自我沉睡的人，也依然让那些隐秘的存在不想出手。

所以，祁奕是他唯一可以看见的希望。红巨时代的所有资料，只要是他经手的，他都留下了备份，他为的就是现在这个时机。

“祁奕啊，京都的小玩意我已经都教给你了，现在在最后教你一些小玩意吧.”胡海晏看向祁奕，“当你进入到信息库后，这道残影就会转变为另一个术式，让这里和外面的是时间流速不同，你在这里待上一年的时间吧，得到出去的时候，你会有无数新的手段的。自在之命，才是你的对手。别让李东再流亡了，他已经因为自在之名的放逐而痛苦了几十年了。”

祁奕看向了胡海晏伸手请的位置，那里凭空出现了一道门，这门上贴着一张海报，那是数人的合照，照片中有人高兴，有人臭着脸，有人面似谄媚，有人做鬼脸，有人面容庄重。其中在一边的祁奕举起了剪刀手，摆着生硬的造型，而眼色却瞥向了那个臭着脸的短发女孩。胡海晏在最中央，他笑得很开朗，微风和煦。

“进去吧，小祁，最后的小玩意就在那里。”胡海晏的声音十分苍老，祁奕回头看去，那道身影已经鬓须皆白，皮肤沟壑褶皱。岁月终于在这一刻捕获了这个坚如磐石的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