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祝彪的口供拿过来看了看,高展觉得自己挺卑鄙的。
这份字迹七歪八扭的口供,不但可以彻底毁掉祝彪在扈三娘心中仅有的那点好形象,还能助他彻底收服栾廷玉。
此外,与祝朝奉有言在先,要“试探”祝彪。
所以即便吓尿了祝彪,祝家上下也无话可说。
祝朝奉还会埋怨祝彪没有通过考验。
……
高展将朱仝、杜兴找来,把那份口供交给他们看了。
随后嘱咐一番,两人接令而去。
朱仝先来到关押栾廷玉的监牢,敲打铁窗,唤了一声:“栾廷玉!”
身份已经暴露,栾廷玉暗暗叫苦。
翘腿躺在乱草堆中动也不动、不发一言。
“叫你呢!”
朱仝又敲打铁窗,“马上要送你上路,可什么遗言吗?”
栾廷玉并不起身,扭头斜视:“我那同伴呢?”
“你说祝彪?已经放回祝家庄。”
栾廷玉翻身坐起:“放了?”
“对!放了!祝朝奉说祝彪年龄小,不懂事,只是从犯,你是主谋。”
“祝朝奉说我是主谋?”
栾廷玉像被人剖开天灵盖,浇下冰雪水,何其寒心?
朱仝反问道:“不是你给祝彪出主意劫杀我家知县相公吗?
“不也是你将高知县出访的消息透给梁山,借刀杀人吗?
“更是你安排计策,用巨石堵了山羊道,险些害了我家相公的性命。
“不光祝朝奉这么说,祝彪也是这般说的。
“他说你为人狡诈、作恶多端,来到祝家庄之前就是个拦路抢劫的强盗,你有何话说?”
“祝彪如此说我吗?”
栾廷玉不信,站起身来盯着朱仝。
“这是他的证词,你且看了,好死个明白!”
朱仝将祝彪的口供隔着铁窗扔给栾廷玉。
栾廷玉展开来,见白纸黑字、满纸白字,夹着大大小小的黑圈,正是祝彪所写。
不禁内心悲凉、心寒透顶。
想自己自打来到祝家庄,每日里教授武艺、训练兵马、巩固城防、摆兵布阵,可以说尽心尽责、兢兢业业。
自己对祝家老小掏心掏肺,祝家人却对自己不仁不义、弃之敝履。
只可惜,自己学得一身好本领,尚无处施展如今却要冤死了!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感慨命运不公,不禁悲从中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朱仝问道。
栾廷玉内心茫然、心如死灰,哑然失笑:“我没话说。”而后往草堆上一躺,再不言语。
“晚上送你,你做好准备!”
朱仝说了一声,带人去了。
……
傍晚,牢门一响,躺在草堆上的栾廷玉心里咯噔了一下:
“要上路了!”
慢慢坐起,懒散观瞧。
诧异的是,进来的这人不是官差衙役。
竟是老熟人、独龙冈李家庄的管家杜兴,手里托着全套的衣服。
“杜管家?”栾廷玉诧异。
“栾教师好兴致,几日不见,却躲在这里享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