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宽提着刀,着急忙慌地,向前寻去。
街上的人已经少得可怜,四周的货摊上,人去摊空,就像经历了浩劫似的!
就在这时,马长宽忽听到前面拐角的街面,好多人都朝那边围了去。
他想都没想,就跑了过去,还没到跟前,他就看到了顶着枯头的曹杜若,还有戴着斗笠的和尚——怀远!
等到他扒开围观的人群,就看见那枯头抓住一妇人,用弑天刃抵着她的脖子,正在和怀远对峙——
“别过来!!否则,我杀死她!!”
怀远身背双剑,定定地看着那枯头,却不说话。
这枯头看着怀远,异常慌张,眼睛时不时地左右斜瞄!
突然,他猛地将那女人,往怀远怀里一推,就要逃!
怀远早就看穿了他的诡计,侧身一闪,一个箭步,就追了上去!
可万万没想到,原本已经出去的枯头,突然回身,对着怀远的肚子,突然就是一刀!
怀远猛地一颤,站在那里,不动了!!
那枯头得意地一笑,猛地抽出刀,转身就要跑!
可没想到,就在他转身的一瞬,一把弯刀,突然就朝他砍了过来——
这枯头,下意识地松开那血红的触手,从曹杜若的头顶跳了下去!
那枯头看到砍他之人,一张长脸,又方又长,当即心生歹意。
“小心!!”
怀远大喊一声。
那枯头,落地之后,凭借那血红触手,触底反弹,迅速就朝那人扑了去!
速度快到吓人!
那人猝不及防,眼见那东西,就要扑到自己脸上了!
可没想到,那头却突然一顿,悬在了空中!
他使劲地挣扎着,就是到不了这人跟前。
这时,这长面男人朝后一看,不由地惊呆在那里——
“杜若!?”
万万没想到,曹杜若竟用一只手,就死死地掐住了那枯头!
而再看她,两眼翻白,脸上全是血!
头顶被那血触手,钻出一个个的血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那枯头下的血色触手,拼命地抖动着,有的已经,缠到曹杜若的手臂,开始拼命地往里钻!
血立刻就顺着她的手腕流了下来。
“杜若,快放手!!!”那长面男子喊道。
可没想到,曹杜若突然眼一睁,提起弑天刃,“唰”地一下,就削去了那枯头下的血色触手。
“啊——”
那枯头一声残叫,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婊子,你可知,你这一下的后果么?!!”
这时,曹杜若眼睛一闭,再睁开时,已恢复神智,她对着那枯头悠悠地说道,“哦?那可真要讨教一下了。”
“我已经感知到我的躯体在这里了,等我复原之日,就是你的死期!!!”那枯头咆哮道。
听到这话,曹杜若惊道,“什么?!”
那枯头见曹杜若害怕了,突然,伸出一只带着毒钩的触手,要刺曹杜若。
曹杜若眼尖手快,吓得赶紧松开了手。
那枯头立马就连蹦带跳,像个猴似的,跳上屋顶,跑得无影无踪了。
话分两头,再说李修文,面对陆凤仙的那几个手下,他本不放眼里的,可他又不想结怨太深。
最后,还是解了陆凤仙的穴,离开了那里,去找马长宽了。
可是谁知,他半道上,竟然发现了鬼画仙人何成欢,但是,却没发现武二。
那边马长宽已经追了上去,怀远也应该奔那枯头去了,这和尚不一般,相信他一定有手段摘掉那枯头。
这何成欢,多次在他手里逃脱,让他深恶痛绝,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救到武二。
想到这,李修文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这王八蛋先是趁乱去一个小客店,胡吃海喝了一顿,终于酒足饭饱。
临走的时候,又包了一只荷叶鸡,打了一葫芦酒,就是不知道这荷叶鸡,是不是给武二带的。
出了那小店,这老小子,就跟做贼似的,悄摸,拐进了一个巷子,而这巷子的头顶,就是香气袭人的“美人楼”。
李修文心想,这何成欢来这里做什么,是来喝那些女人的洗脚水么?
一跟进去,才发现,这王八蛋,竟然在一个破烂小屋里,打了一个通往美人楼的地洞!
这可真是让人打开眼界,没想到,这王八蛋竟然还有这能耐?
于是,李修文在等这王八蛋偷偷上去后,也从那地洞里钻了上去!
可万万没想到,这狗东西,竟然在洞口压了个大缸,将那洞口给封的死死的!
李修文那个气呀,把这何成欢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可这能难住李修文吗?
他只轻微发力,就移开了那大缸,上去之后,他也用那缸给封住了洞口。
原来,这地儿,是一间放杂物到储物间,里面乱七八糟地堆了好多东西,破布,烂衣服,木桶,床具等,堆得满满当当的。
李修文废了好半天劲,才摸到门口,还未出门,他就已经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
他扒开门缝,发现这地,刚好挨着这美人楼清洗衣物的地方,里面搭了好多花花绿绿的衣服,还有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李修文偷偷摸摸,穿过这晾衣服的地方,他蹑手蹑脚地,移到门口。
见外面没人,哧溜一下,就像猫似的,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他扫了一眼外面,没人!
真是太好了。
他正开心呢,可谁能想到,得意忘形的他,前脚刚出,后脚就听得“吧嗒”一声响!
“厮——”
李修文抿着嘴,龇着牙,整个就像断电的机器人似的,凝固在了那里,就像个滑稽的木偶。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李修文,那个恼啊,真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
他微回头,才发现,那门口出立着一根约摸一米长的细竹竿,被他给撞倒了。
等了好半天,也没人来,真是天助我也!
李修文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着那个细竹子,手叉腰,居高临下,假嗔道,“还好没人看见,要不然,你就完蛋了!~”
说完,他就转过了身,可没想到,一转身,他就傻眼了——
一个打扮精致的绿纱红裙女子,站在屋子的一角,正呆呆地看着他。
这回可真是糗大了!
李修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像便秘了一样。
就在这时,这女子被他可笑的样子,竟然逗得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李修文正尴尬呢,没想到,被这女的一笑,他反而不紧张了。
他当即清了清嗓子,假装凶狠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的笑了一下道,“你是什么人?”
呀,居然反客为主!?
李修文犯了紧张,可他还是故作镇定,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王青山给他的那个腰牌。
他当即掏出来,给那女子一亮,“八神门找人!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灰布长衫的癞道人?”
“没!”这女子摇摇头,“这里怎么会有道士呢?”
听到这话,李修文看了这女子一眼——
白粉敷面,柳眉杏眼,樱桃小嘴,脸蛋圆圆,眉心还有一三瓣赤粉印,调皮灵动。
她金钗笼头,发髻高起,脸蛋不大不小,相得益彰,曼妙的身形,不算傲人,却亭亭玉立。
李修文在看这女子的同时,这女子也直勾勾地看着他,毫无半分畏惧。
这让李修文不禁露了怯,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睛。
他有点慌,要出门,这女子,也不拦着任凭他离去。
难不成,我像个歹人?!
就在这时,李修文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拉开门,转身又赶紧冲这女子解释,“我不是坏人啊!”
这女子忍住笑,点点头,看着他,“哦。”
李修文又看了他一眼,发现她这反应有点奇怪,又说了一回,“我真不是坏人!”
“你再不走,就来人了!”这女子笑笑,调皮地提醒他道。
我跟她纠结这做什么?真是脑子有病。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拉开门,就赶紧出去了。
一出门,当即就像换了一个世界,流光溢彩,灯火通明,金装红楼,各色器物,陈列其间,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粉色的轻纱,挂在头顶,轻动摇曳,香氛扑鼻。
走动的上菜伙计,忙的满头大汗,不动的骚客,手揽美人,呼朋引伴,喝得面红耳赤,得意时,捏得美人惊叫一声,花枝乱颤,引得其他下流痞子淫笑不断。
李修文看着这些衣冠禽兽,鄙夷地别过脸,他顺着楼梯走去,抓起桌上的一壶酒,一仰头,烧刀子灌喉,不觉心肺发烫。
又饮几口,脑袋发晕,一甩头,登梯上楼,飘飘荡荡,如坠云间,轻似神仙。
李修文一路向上,全是酒色之徒,也没人拦他,反倒快哉!
只是,他初喝酒,喝得有点猛了,没想到,劲还挺大,为了装的更像一点,他还跟几个不认识的家伙,对饮了几盅。
可没想到,喝着喝着,他一扭头,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陈芳虎。
李修文当即一惊,酒也醒了几分!
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抓起一酒壶,端着他的酒盅,大喊一声,“陈芳虎!!”
坐在一角,正给没人“捉虱子”的陈芳虎,顿时一愣,抬起头,醉眼惺忪地抬头张望。
“你他娘的,啥时候来的,也不带上老子!!”李修文醉醺醺地骂道。
陈芳虎看到李修文,顿时一愣,眼露畏惧,他抱着美人,温登登地看着李修文。
李修文走到跟前,一把掀开那美人,坐到陈芳虎跟前,将酒壶冲他一点,这小子半醉半醒地拿过一酒盅。
李修文二话不说,就给斟满,不等他反应,猛地一撞,“来,喝!!”
说毕,一仰头,就翻过酒盅,冲陈芳虎一晃荡。
见他还愣登登的,像醉了,快睡着了似的看着他。
李修文当即骂道,“你他娘的,为什么不喝,我拿你当朋友,你却不给面子,怎么,还在为那夜树林里的事,记恨我呢?!”
“没有,没,有!!”陈芳虎赶紧摇头。
“没有就喝呀!!”李修文一手提酒壶,一手那酒盅,一指他的酒盅,醉醺醺地吼道。
陈芳虎“憨憨”一笑,“呃,哈,好好!!”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哎,这就对嘛,多个朋友,多条路,今日我们冰释前嫌,酒醒之后,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