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和郭永寒暄了下,便迫不及待地揶揄道:
“江陵城民心纯朴,仰赖的是郭府君悉心治理啊。”
郭永面色讪讪地笑着:“明公爱人乐士,雍容荆楚,百姓自然依附,非独江陵一地也。”
刘琦眼神中清光流转,自豪道:
“父亲年愈花甲,依旧夜以继日伏于案牍之间,生怕有什么事处理不够周到。我虽年轻,却也时时刻刻想着为父亲分担一点忧愁,今至江陵,得偿所愿矣。”
郭永皱了皱眉,没想到刘琦这么直截了当。他默然了下,思绪涌动:
“公子既有此孝心,郭某要是不鼎力相助,岂不是失了人臣之分?”
刘琦试探出了郭永议和的来意,反倒变得不紧不慢了。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里狂喜非凡。
他初来江陵,什么根基都没有。王威、窦辅、郭永三個联合起来,直接架空权势。
现在短短两天,刘琦便破解了三人的联合之势,初步执掌江陵的权柄。
这种滋味远远比男女云雨来得精彩,来得酣畅淋漓。
刘琦尽情地享受着郭永的恭维,处于一种游离的境界中,眸中明晦不定。
郭永瞅准时机,奉礼告退,没有继续逗留。
刘琦亲自送行,一路上说说笑笑,亲近有加。远远便有几骑,踏着明媚的阳光而归。
“子云,你回来了。”刘琦满脸振奋,直接将郭永撇在一边。
“公子,让您担心了。”赖雄下马施礼,一身风尘气息。
郭永见二人笑容真挚,心中莫名闪过一丝酸楚。刘琦和他说笑这么久,明显存在着一种若隐若现的隔阂。
这种隔阂,是出于刘琦和郭永所受的教育,是士人和士人之间的默契。他们营造出一种虚假的情谊,并为此深信不疑。
然而假的始终是假的,不可能成真。赖雄和刘琦的真挚,闪耀得格外刺眼。
郭永想了想,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
张飞身上有。
关羽身上有。
刘备身上有。
现在轮到赖雄和刘琦了,他们是真的为彼此所处的优越处境而高兴。
“郭府君,恕不远送。”
刘琦浅施一礼,笑意盎然地为赖雄引路。他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和赖雄诉说。
“恭喜公子,现在连郭永都妥协了,接下来便可以大展拳脚,真正地掌控江陵。”赖雄清声祝贺道。
“没有皇叔和子云的帮助,我绝对无法走到今天。”刘琦喜不自胜。
“公子,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赖雄顿了顿,心头涌出一股莫名之意。
刘琦有了不好的预感,轻吟道:“子云,你但说无妨。”
“我要下岭南,还请公子助我一臂之力!”赖雄金声玉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