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真是乌鳖杂鱼混账王八,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竟然倒戈一击。”
郭永刚刚收到消息,王威率甲士一路护送刘备,心情骤然跌落谷底。
窦辅是半个残废,王威屁股坐歪,江陵城的天真要变了。
刘琦是荆州牧刘表的长子,奉命前来江陵。郭永可以阳奉阴违,但绝不能公然忤逆他。
“照儿,江陵的局势糜烂,爹应该怎么做,才能明哲保身?”
郭永的视野投向珠帘处,映出一道风致楚楚的光影。
“我已连败了两计,爹您还相信我吗?”
郭照伸出纤纤素手,将几丝缭乱的鬓发掠到脑后。她另一只手扶着一卷《战国策》,看得津津有味。
她身穿一袭雍容尊雅的浅蓝襦裙,锁骨精致如玉,流溢出轻熟、端娴的风韵,芳姿绝世。
“皇叔在新野时,便开始养望。他麾下能人异士无数,能接连破局,为父一点都不意外。”
郭永神情颓废,他对刘备出手,完全是逼不得已。他成为南郡太守,是承了蔡瑁的情谊。
做人为官要有始善终,才能给子孙后代留福。
郭照颇为诧异,揶揄地轻笑一声道:
“爹,您连续两次出手,已经足够给上将军一个稳妥的交代了。计不成,天命也,上将军心中自有定论。他继续逼迫您盲目出手,反而失了厚道。刘琦公子是刘牧的长子,焉知其不能成就大业?”
“刘琦公子在江陵城内所做的事成熟稳重,每每具有不可思议的气象,各种危局都能扭转,能力肯定在二公子刘琮之上。现在他又得到了皇叔和赖恭的支持,准备长期驻扎江陵,您贸然得罪他,没有任何好处。”
“爹想要明哲保身,办法非常简单。一边向上将军诉苦,坦然称事情办砸了,一边向刘琦公子服软,缓和彼此的关系。以后大家都在江陵和和睦睦,迟早能恢复到原来模样。”
郭永精神一震,豁然开朗道:
“妙计!”
他静静伫立,思绪翻涌,心中泛起忧虑:“刘琦公子会答应吗?”
郭照做事比父亲机敏和严谨,考虑甚为周全,梨涡浅现:
“皇叔在江陵的滞留时间,只有短短三天。超过时日,便是军令失期。他肯定害怕上将军借题发挥,不会继续在江陵逗留。刘琦公子失去最大的仰仗,继续和爹闹僵,他何来底气。”
“以刘琦公子这两天的行事风格来计较,他一定会热情地款待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等到上将军确切的消息传来,爹再考虑是否修复和刘琦公子的关系。”
“不管怎么样,刘琦公子的根基还是过于薄弱,您贵为南郡郡守,是非常值得拉拢的臣子。有时候朋友和敌人,都是非常模糊的概念。天倾大势之下,唯有随波逐流,才能明哲保身。”
郭永若有所思,若有所悟。他既觉得安心,又存在着一股不可名状的悸动:
“照儿识见非凡,要是男儿身,该有多好啊。”
郭照斜睨父亲一眼,平添了几分幽美和神秘:
“爹,我乏了。”
郭永笑了笑,嘱托女儿好好歇息。他亲自备礼,登门拜访刘琦,也不觉得仓促。
现在满城风雨,郭永身为郡守,实在是无处可躲可藏。他和蔡瑁没有什么至深的感情,只是偿还提拔的恩情罢了。
郭永顺利见到了刘琦,拱手深施一礼道:
“参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