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样的误会?”蕾贝卡继续追问道。
主教在果盘里挑出一颗葡萄填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起来。“首先,在世界各地传得沸沸扬扬的‘窝藏’一说是不恰当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无论我本人还是教会都绝不可能窝藏罪犯……”他咕噜一声把果肉咽下去,然后歪过头把葡萄皮吐进垃圾桶,又掏出手帕擦擦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窝藏罪犯?还可能是史上最邪恶的罪犯?不!我们教会不可能这么干,那是没道理的。而至于世界各地会有那样的传言……”主教挠挠头,“呃……我想这可能还真和我有点关系。”
伊恩和蕾贝卡警觉起来。
主教连忙挥手。“听我解释,两位。实际上,制造这起谣言是我的一个老对手,那是一个共济会的该死不死的臭老头,满身骚味的臭狐狸,多年来,他一直明里暗里跟我较劲,而这起事件只不过是他给我点的又一道菜罢了。”说完,他又开始低头在果盘里挑葡萄。
伊恩停下笔审视着主教,冰冷的脸上面无表情。“您为什么迟迟不肯把犯人交出来?这个人的危险指数您一定非常清楚,他会威胁到两个世界的平衡。”他义正辞严地说。
主教挑出一颗葡萄,拿在手里。“关于这个,其实我不便说出来,因为它牵涉到教会的家丑……家丑……你们大概可以理解。”主教迎着烛光打量着葡萄的色泽,“不过,如果这能帮助教会洗去窝藏罪犯的嫌疑,我倒觉得向二位和盘托出也未尝不可。”他把葡萄放回果盘,然后慢慢坐正。
伊恩和蕾贝卡也坐得更直了。
“先从我怎么抓到这个犯人的说起吧。”主教干脆地打开话题,“说起来很简单,起因是我截获的一封神父的信,这位神父一直与犯人有着长期的书信往来。”
“这封信上写的什么?”伊恩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问道。
“实验,和妖化有关的实验。”
伊恩抬起头,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淡淡的恐惧。他的目光在主教脸上停顿片刻后,又继续低头书写。
“这个叫冬荻南的犯人有点蠢,”主教说,“他做实验用的材料似乎被偷了,因此非常着急,想向我们的神父求助。”
“这和您不上交犯人有什么关系?”蕾贝卡问道。
“我怀疑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神父也有参与,所以我想确认他是否和这件事有牵连,以及,这个犯人是不是在还有其他的朋友在教会。”
“所以您想撬开犯人的嘴,从他嘴里得知些什么?”
“没错。”
主教面色凝重,手指不停地敲着大腿。
伊芙蒂的脸还埋在书后。这时她斜撇一眼主教故作躁动的手指,脸上渐渐浮现起笑意。
“有结果了吗?”伊恩问道。
“很遗憾,目前还没有多大进展,犯人很顽固!”主教无奈地摇摇头。
两位特使在本子上飞速地写着,两支笔像在纸上跳舞一样。几秒钟的时间过去,两人几乎同时停笔。
“主教,”伊恩说,“您为教会考虑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您是不是应该更多地兼顾一下两个世界的利益?我想,比起肃清叛徒,维护两个世界的平衡或许更值得您去做。”
“当然,当然。”主教连忙说道,“我承认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我有些自私了。这大概是早些年我整治教会的时候留下的臭毛病。那些年,我把叛徒、间谍和懒鬼送进监狱不少。是的,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看见叛徒我就手痒。”
一阵沉默。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带走犯人?”伊恩试探着问道。
“你们来决定。”
主教又开始低头挑葡萄。他拨来拨去终于发现一个“大块头”,然后马上挑出来送进嘴里,一番咀嚼后,从他的嘴角流出一小股紫色的汁液。他又伸手去掏手帕。
“非常感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主教。”蕾贝卡说,“此事不宜再多耽搁,我们想明天一早就出发。”
“可以,可以。”主教说得很快,似乎想快点把他们打发。
伊恩和蕾贝卡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站起来:“那么主教,我们先行告辞,祝您晚安。”
两人同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