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按照流程我应该继续确认……算了，当我没说。”李医生叹了口气，“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陆耿先生，首先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们暂时还无法彻底清除这个生物对你影响，除非你愿意接受一种比较过激的疗法。”

“那这算是你们魔法界的疑难杂症吗？”平复下来的陆耿，勉强打起了精神开了个玩笑。

“我得纠正你的一个小问题，”李医生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是‘我们’魔法界，你，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了，欢迎来到法师的世界，陆耿先生。

“什么？我也是法师？是因为这个黑色生物吗？还是说我其实是有施法能力！只是猫头鹰忘记给我送入学信了？”陆耿的心态极速经历了震惊到一丝窃喜的转化，他连忙问道。

“虽然我不清楚你说的猫头鹰是那部文学作品里的桥段，但在现实世界，我们是上门提醒的。”李医生耐心地回答了他，“另外，这个黑色生物——它称自己叫陆耿直，你确实可以把它看做一种‘副作用’，虽然和你的关系并不大。常见的副作用应该是，困惑，恐惧，记忆紊乱等。”

陆耿有些发蒙，于是李医生继续说了下去。

“根据我的同事的描述，你最近确实有经历过奇妙的体验吧——哦我不是指你刚刚经历过的那次，那个有关‘何小美‘的事件。我是指另外一次体验，具体的情况大概是让你感到，自己多出了一段模糊的记忆，或者感觉做了个过于生动的梦，又或者是感觉自己所处的现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按我的推测，应该是最后一种对吧。”

身边的巨变？陆耿想道，既然不和他的女邻居何小美有关，那只能是指他的“穿越”吧？

看着不明所以的陆耿，李医生看了看手中的平板，继续讲道：“按照水田女士的描述和伟先生的描述，‘你在看到街景和被问到关于穿越的问题后明显感到惊讶’，我描述的对吗？”

陆耿再次回想起了当时看到自己公寓外变动的街景时的诧异，他问道“你是说，一觉醒来发现除了自己家以外，世界都不一样了吗？”接着就是被人绑架，再有人破门，再然后和自称“小仙女”的怪物斗智斗勇，他在心中补充道。

“是的，这正是我描述的情况，我们一般称之为，‘超现实泄露’。你目前应该经历过两次这样的情况了，这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说是非常非常少见的。”李女士解释道，“超现实泄露这种现象偶发于任何人群身上，就像是感冒一样随机出现，只不过和感冒的区别是它会给受到影响的个体带来超现实的知识。除此之外，其他人也可以进入正在发生的泄露中。”

“超现实知识？”陆耿似懂非懂，“其他人？你是说我的——嗯——那位邻居吗？”

“对，第一次的主体是你自己，第二次的主体是你的邻居‘何女士’。这也是你为什么会获得那个——副作用。”李医生用手指向了自己的肩膀，“也就是我们刚提到的那个自称路耿直的生物。”

“如果你有兴趣进一步了解这个现象，你就会发现它和梦境有极为相似的表现形式，而引发这一现象的主体也表现得像作了一场过度真实的梦，梦的内容是平行世界中该个体的经历，所以往往表现得光怪陆离。但一般在几小时或者几天内，受到影响的个体就会自行恢复正常。”李医生看了看平板，“陆耿先生，你目前如果仍然感觉对于所处的世界似乎有所异样，那也是在正常的范围内的。请不用过度担心，你的理智情况目前看来还是良好的。你经历的泄露世界，按照你的描述似乎很接近我们所处的世界，如果感到迷惑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呃，也就是说，如果我会慢慢回忆起正常的记忆？”陆耿突然有些惊讶，“等一下，我刚刚告诉你的地址和时间——有问题是吗？”

“你可以这么说，虽然我可以猜到你描述的内容，应该有其对应的规律，而且与我们所处的世界似乎有较高的相似性，但这些内容都并不存在与我们的社会中。不过还请放心，你应该很快就能想起来现实世界的记忆了——顺带一提，现在的年份是新历174年。”

果然是穿越啊——不对，这样说来，应该说——是我穿越到了之前的世界？这算哪门子周庄梦蝶啊，陆耿心中暗自想道，哦对了，那个自称“先知”的家伙，他也是种情况吧，还好我没有那么中二的表示要拯救世界。

“这些内容你会自己明白的，接下来我们要聊一聊关于魔法的内容。”李医生重新放下平板，“但首先是我们刚提到的‘副作用’。这个生物最贴切的解释其实是特殊的‘魔法知识’，如果你足够敏锐的话，应该可以猜到它来自于你意外卷入的另一起超现实泄露，也就是你刚刚经历的那次。”

“那它为什么自称‘陆耿直’？”陆耿不禁问道，“这个名字也太不好听了吧。”

“还是我说的那样，它其实并不是生物而是一段知识，甚至并不拥有完整的意识，它的行为模式是完全是依赖于你的记忆和一些——恶意的情绪。至于这个名字，用它的话来说就是‘我只是陆耿的一部分’。或许这也能解释它的行为为什么那么奇怪，魔法生物很少按常理出牌。”

陆耿突然有些顿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生物的口癖和用语习惯他都了解了，那正是他网络冲浪时看到的攻击性语言，想到这他有些微微汗颜，只能用问题掩盖自己的尴尬，“那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按照你刚刚说的，那个泄露的主体不是我的邻居吗？哦！还是说——”他彻底明白了，正是自己在那个村子中的最后一挡，意外拦住了那坨墨绿色的光团，现在想来，他的女邻居何小美才是目标，而他只是一个意外挡在那的倒霉蛋。

“是的，你的邻居何女士因此非常感谢你，她仍然记得你做出的‘英勇表现’。”李医生笑了起来，“不过段知识显然和你水土不服，所以它现在才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你的身上。不用担心，它没有任何实际的影响，就是有一点，不太友好……”她扭头看向了一旁坐在那看了很久手机的另一位男性。

陆耿这才想起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是的，你肩膀上那位‘朋友’，确实有些不礼貌的厉害。”那位青年抬起了头，他在“朋友”二字上注了重音，“虽然它只会对与关于你的问题有过激的反应，但那些话实在是有些太过界了。所以我帮你去处了它能使用过激语言的能力。”

“用通俗的话来说，你肩膀上的这个魔法生物，现在彻底没办法说脏话了。”李医生笑着补充道。

“哦是这样啊！”陆耿回忆起了之前“路耿直”尝试说但却自己吞下去的脏话，“那真的非常感谢！”

“也不用太客气，我因为个人原因对辱骂性的言语比较敏感，偶尔可能有点过激，不过好在我的天赋魔法也正好能处理这种事。对了，我叫赵戋谦，很高兴认识你。”那位青年走到了陆耿的身前，向他伸出手。

陆耿和他简单握了握手。

“说到天赋魔法，这应该是最后一个项目了。”李医生查看了一下手中的平板，“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都没有按照一般流程进行，不过好在你的接受能力还算不错。”

“接下来我要给你介绍我们施法者的群体，再一次地，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赵戋谦淡淡的笑了起来，补充道，“如你所见，这个世界上其实存在很多超自然的元素，但我们普遍认为它们都来自于其他世界。除此之外，这种现象是被认为是随机发生的，其中一些，比如你的女邻居应该获得的，就不太——健康。因此，我们施法者成立了一个组织，用以监控和管理这种现象。”

“等下，你是说我也有天赋魔法？”陆耿听出了他的意思，检查天赋，那岂不是说明他也得有天赋？

“不一定是魔法，很有可能是以一些特殊的形式出现，就像我喜欢的一句话。‘过度先进的科技就是魔法’，一些知识是以我们无法解析的黑科技的形态出现的，还有一些很被难归类。”

“那如果我的天赋很——不健康呢？”

“放轻松，我们的组织有很完善的条款和纪律，我们不会强行删除你的记忆，也不会把你用拘束服关起来，最多是让你签下不使用这个魔法的协议罢了。”李医生打趣道，“而且现在你还得排队挂号，你前面还有一位‘患者’呢。”

陆耿稍微安下了心，“诶，对了，说到这个，我们现在在哪来？这里是巫师的医院吗？”

赵戋谦和李医生顿时脸上露出了异色，“嗯哼——严格来说是的。”李医生似乎有点不情愿。

“这里叫做精神病病友互助协会，我们。”赵戋谦面无表情地替她回答了陆耿的问题。

“？？？？？”四个硕大的问号出现在陆耿头上，原来自己是在精神病院？不对，精神病，病人，互助协会，那岂不是说……

“虽然我们都是这里的成员，但你放心——贾院长——”

就在陆耿满头黑线的时候，赵戋谦忙着解释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他们。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身材有些微微发胖的中年人走进了房间，他的衣着稍微有些不整齐，“小赵，小李都在啊，我来看看‘病友’的情况。”他笑着说道，“对了小李，你今天吃药了吗？”

“吃药？【粗口】你们不会真的是——”陆耿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有些吐槽道。

“啊——”一声恐惧的尖叫了起来，“别说脏话！你【脏话】！啊啊啊！！”

“哎……”李医生有些无奈地叹气道。

“哈哈哈！小伙子很有精神嘛！精神病院欢乐多不是吗！”那位中年胖子笑道，“对了，你肩膀上那是什么？”

还不等陆耿捋直思路，黑色的魔法生物陆耿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用根本无法说出口的语言咒骂道，“你个——你个——”

“啊——快让那个【脏话】闭上——啊啊！”尖叫愈演愈烈，似乎陷入了死循环。

处于一众群魔乱舞之中的陆耿欲哭无泪，“我真的没疯！——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