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生平恨的事有很多,其中一大恨就是卖关子,所以他从不和别人卖关子。
此时他见黄粱冰摆出一副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样子,忍了足足三息时间,终是忍不下去,气不打一处来的开口便道:
“你们看图上这些村子南北两边,就是那两条画的粗的折线,是万峰岭和大狗山,据我所知都是走不了人的地势。
所以,那些山匪的活动虽然听起来广,但其实就是在这一圈里。
你们再看,若是这图画的没有偏差,这些村子西北面,就是我们葛岭镇,葛岭镇东北边是大洋,正南边是嵩口.......”
说到这里,王腾上前一步,抬手指着图上的字迹,继续说道:
“就是这里,还有这里...三个镇子周边村落几乎连成线,四处都是人烟,此前却从未听到有人发现山匪踪迹,说明我们这个方向并非山匪的来路,所以他们只能从东边来了。”
缓了口气,他将手指点在地图右侧一个画着两道细线表示澜沧江的地方,然后抬头看着黄粱冰,缓缓说道:
“他们必然是从江上乘船而来,所以他们近日必定会将所劫辎重,在这个河口,通过船只运走,黄老镖头,你觉得晚辈分析的对不对?”
声音落下,围在议事桌边的众人一下都将目光落在了黄粱冰脸上。
黄粱冰脸上也没了方才的得意,脸色惊讶地看了看王腾,先是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不过,他们也可能在附近山头设立了据点......”
“下河村去年就已经在防备这些山匪了,这一片的山间也多有猎人活动,却从没发现过山寨,或是据点,几十个人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王腾对他摇了摇头,接着把目光转向其他几人,指着地图说道:
“你们再看这,这里其实少画了一条路,那是去东面的山路,他们如今带了财物,又抢了女人,不会放着现成的路不走。”
听到这儿,一直默不作声的方寿宁恍然大悟道:
“这条路是去上河村的,路却是很不好走,寻常空手,也要一个白天时间。”
王腾补充道:“再难走的路,也比翻山越岭轻松,他们带了东西,就算有能走山路的矮马,一个白天也绝对不够。”
方寿宁点了点头,“下河村是昨日午后遭劫,傍晚时分那些山匪才走,算算时间,此时定然还没到上河村。”
王腾吐出一口气,“那我们尽快出发,免得又有村落遭到毒手。”
“好,我这就回去召集人手,”方寿宁沉声应道。
哥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乡绅们看着他们频频点头,交口夸赞,反倒是把原本的焦点黄梁冰晾在一旁。
还好,他还算是有些气度,吃了瘪后,只是沉默了许多,偶尔还发表了几个意见,并未因此发怒。
这倒是搞的王腾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暗道:
“但谁让你一来就那么装逼,还给我卖关子呢?”
随后的时间,方寿宁和几个乡绅各自回去调集人手。
不到两刻钟后,以黄粱冰为首的上百人,浩浩荡荡的从镇口的十字路出发。
一众镇民和前来求助的村民们见了领头的黄粱冰,方寿宁,王腾三人,口中都是说:“十里八村公认的三大高手一同出手,那些山匪必然尸骨无存。”
“可惜啊,以后再吃不到那样好吃的水煮活鱼咯!”
人群里有人低声一叹,似在惋惜,但声音中又带几分揶揄。
他最后看了远去的队伍一眼,转身朝东面码头上一艘靠在角落的小渔船走去。
不久之后,几只颜色各异的鸽子,从那船舱中飞出,飞向高高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