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随着顾易手中的香烟燃烧殆尽，父亲也买回来了两兜水果，一兜是香蕉，一兜是苹果。

“走吧。”

惜字如金的父亲并没换鞋，而是站在门口开口道。

“小易你把排骨跟菜装起来，就那几个大碗，我都给装好了，”

老妈一边絮叨地说着，一边擦手向里屋走去：

“我换个衣服，记得找個盖把排骨盖上，里面的汤别撒了，不然又弄一车……”

片刻后，一家人收拾的整齐，坐上了父亲的那辆老旧到呼哧带喘的卡罗拉。

随着车身一阵抖动，卡罗拉发出了一声残迈的哮喘，向着福利院的方向开去。

“等我回头出名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您这车换了，”

路上，车身的摇晃和逼仄让顾易有点眩晕，他打开了窗户透气：

“您这车都快赶上我们大学城旁边小区底商小卖部门口的摇摇车了。”

沉默片刻后，老妈从后座伸手拍了父亲肩头一下：“哎，你儿子说给你换车呢，也没点反应。”

“有那个钱你就先给自己买套房吧，”

父亲揉了揉鼻子，他永远是这样，务实的像一头不怎么叫唤的老牛：

“我跟你妈帮不上你太大忙，你得自己有出息。”

顾易笑笑，看向窗外的表情变得有点落寞和愧疚：“我努力吧……”

买房安家似乎一直以来都是父亲对于自己最大的期望，没有之一。

可上一世中，他却一直都没能将这个希冀落实。

在滨江飘飘荡荡那么多年，住在那方不足四十平米的老破小出租屋中，度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不到头的日子。

直到那个撕裂一切的雨夜之中，故作衣衫不整的莉莉安静地骑跨在他的身上，和他一同等待着房门的开启，迎来足以杀死他灵魂的一枪。

……

随着车窗外的景象不断后退。

大约开了有不到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抵达了位于市郊的福利院。

据说福利院之所以建在这里是因为这边远离闹市，对于福利院中的孤寡残障比较好。

说起来有点惭愧。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他印象中头一次跟父母一同来看望大伯——或许小时候他也来过，只是没什么记忆了。

由于父母每个星期都要来，所以门房的保安跟父母早已经混成了脸熟：

“哟，顾师傅又来看你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