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又跑了数里。
雨逐渐变大。
天更晦暗了。
埏垓和天空同样黯淡无光,被雨幕化开,涂得模糊一片。
纷飞的雨水被血煞蒸发,“嗤嗤”地响。
不一会儿。
雨声当中多了另一种声响。
哐啷哐啷。
似乎前方有大军过道,甲胄磕碰,步伐如雷。
“难道又是阴兵过境?”
江修晏反手握住妖刀,示意两人放慢马蹄。
挨近了才发现,前面并非阴兵,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军阵。
身上重甲,手中长戈,面容肃穆得不像活人。
但他们有气息,呼吸声粗重。
领头的是个赤甲骑将,胸前有狻猊,头盔上一缕红缨如焰,随马匹步伐摇曳晃动,仿佛在雨里煌煌燃烧。
上官池月看见那个赤甲将军,忽然雀跃起来:“端木都尉!”
“吁!”
被她称为端木都尉的赤甲身影勒马回头,一个沙哑的男性嗓音穿透雨幕,传到江修晏耳边:“李剑首……你不是要前往东土,怎么又回来了?”
“别提了……”上官池月叹了口气,驱马凑到都尉身边,“我路上遇险,多亏这位少侠出手相助。”
“遇险?”隔着恶鬼面甲,都尉声音更显沉闷,“虽然山中曲陌难以走马,但以剑首的实力,应该遇不上什么险情。”
“难不成又有大妖迁到临江府境内?还是出现了武者以上的山匪?”
上官池月随口敷衍几句,似乎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行踪遭人泄露。
见他还要深究,上官池月忙问道:“端木都尉,您怎么会到这边来?还有虎跃营的诸位将士。房山那边……”
都尉不着痕迹地瞥一眼江修晏,打断道:“房山无事,我奉府尹军令,下发招贤书……李剑首回来得正是时候,府尹正愁无人坐镇大营,太岳大剑威名祢远,想必是镇得住散人的。”
“军令迅疾,兹事体大,我就不和剑首多聊了,府尹在城里,剑首若有疑问,回城问便是。”
“告辞!”
他说完便策马回身,喝令一众兵士继续前进。
“奇怪,下发军令还需虎跃营同行?”
上官池月目送军阵远离,满眼疑惑。
江修晏等都尉走远了,才带着扈四英勒马走到她身边。
“这位都尉和他的兵,好大的煞气。”扈四英嘀咕一声。
“毕竟是不败都尉带出来的虎跃营,凶名可止小儿夜啼。”上官池月往前一指,“顺着官道往前,不出五里便是临江府城了。”
想到不必风吹雨淋,进城了可以饱餐一顿,换一身干净衣服,三人不禁加快马蹄,入城的心像箭一样急。
低着头,江修晏轻声问:“临江府出什么事了?”
“在下受临江府守夜大署急命,令我前来帮助大署破案,不知剑首对此事可有耳闻?”
“原来少侠是守夜人,怪不得这种时候还要往临江府赶……”上官池月眼底的和善更加浓郁。
“少侠的上官好不负责,也不交代清楚。”
“临江府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一切都从房山开始。”
“房山底下,湘江河床,有一座帝王坟!”
“所有事端全因这座坟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