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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神兵天铸

灵渊城的夜晚,东城相较于西城显得颇为寂寥。西城热闹非凡,夜夜笙歌的酒楼与人山人海的集会交织成一幅繁华的画卷。而东城,则秉持着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习惯,夜晚的街头巷尾弥漫着一种宵禁般的宁静。家家户户早已收摊打烊,路上偶见的行人,也多是前往西城寻觅夜生活的身影。从灵渊城的高处俯瞰,西城灯火辉煌,如同繁星点点;而东城则暗淡无光,仿佛被夜色吞噬。

然而,在这昏沉的东城之中,却有两个身影在高低错落的房顶上疾驰而过。他们穿梭在狭窄的巷弄间,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文先生,我们究竟要去何处?”子瑜紧随在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身后,气喘吁吁地问道。他自小生活在密林之中,原以为自己的脚力已属上乘,却没想到此刻竟难以跟上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名为文之岑,他步伐稳健,似乎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尽管夜色渐浓,光线愈发昏暗,但文之岑在屋顶上跳跃自如,仿佛在自己家的庭院中漫步。

子瑜瞪大了眼睛,努力辨认着脚下的路径,生怕一不小心从楼顶跌落。而文之岑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在屋顶上轻盈地穿梭着。子瑜心中不禁对这位神秘的老者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回想起之前酒楼中的遭遇,子瑜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幸好文之岑及时出现,将他从危险中解救出来。然而,对于这位救命恩人的身份和目的,子瑜却一无所知。他试图询问文之岑,但对方却始终保持沉默,不愿透露更多信息。

子瑜回头望去,只见陆晓莹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渐远。他心中明白,此刻跟随文之岑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至于其他的一切疑惑和困惑,只能留待等下慢慢揭晓了。

子瑜跟随着文之岑在房顶上蹦蹦跳跳,足足跑了半个时辰,直至文之岑领着他抵达一家客栈二楼的窗户前。文之岑先行进入,随后向子瑜示意跟随。此刻的子瑜已跑得筋疲力尽,双眼几乎冒出金星,心中迫切希望找个地方躺下休息。

待子瑜踏入房间,文之岑迅速关上窗户,并脱下身上用于伪装的黑衣。他示意子瑜坐在床上,尽管子瑜遵照指示坐下,但心中仍不免涌起一丝疑虑。

“你为何要救我?”子瑜终于忍不住问道。

文之岑默然不语,只是缓缓伸出手,试图取走子瑜背后的火云剑。子瑜警觉地避开他的手,将火云剑紧紧护在身后,同时左手拔出匕首横在胸前。

“别靠近我,不然我要动手了!”子瑜警告道。

文之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他手心朝上,轻轻一聚,一团炽热的云火便在手心燃烧起来。子瑜一眼便认出那云火的来历,顿时惊愕不已。紧接着,文之岑手腕轻转,手中竟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把与子瑜背上相同的火云剑。

子瑜惊愕万分,手忙脚乱地将背后的火云剑取下,发现自己的剑仍完好无损地躺在剑鞘中。他不禁疑惑重重,眼前的这把火云剑究竟从何而来?

“你是谁?为何会拥有第二把火云剑?”子瑜惊疑不定地问道。

文之岑再次露出轻蔑的笑容,手腕轻轻一翻,手中的火云剑便消失无踪。然而,那渐渐消散的云火却证明了第二把剑的确曾经存在过。

“子瑜,你知道‘缔者’吗?”

一听到“缔者”这个词汇,子瑜即刻警觉起来。百里史极曾向他解释过,缔者乃是神器的创造者,每个神器都源自一位独特的缔者之手,而每位缔者只能缔造一件神器。神器的诞生过程漫长而神秘,缔者并不局限于武器锻造师,他们可能是修为深厚的修仙者。神器汲取了缔者的功力和修为,因此具备着绝世独门的能力。

缔者在完成神器的创造后,会进入一种人器合一的境界,他们的肉身虽仍在世间行走,但已蜕变为不死不灭的存在。只有当神器遭受毁灭,缔者的生命才会随之消散。缔者拥有选择神器继承人的权利,且可以随时运用神器的力量,无论神器是否在手中。

文之岑自称是缔者,这使得一切变得合乎逻辑。作为缔者,他自然能够随时幻化出火云剑以供己用。想到这里,子瑜心中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些许,他收起七星匕,静静地坐在床上。然而,文之岑却突然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再次幻化出火云剑,用剑尖抵住了子瑜的喉咙。

子瑜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吓得不敢动弹,剑尖的冰冷触感逐渐刺入他的皮肤,丝丝鲜血缓缓渗出。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生怕稍有动弹便会激怒眼前的这位缔者。

“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我能幻化出火云剑就是真的缔者吗?”文之岑用一种责备的口吻质问道。子瑜被他这么一问,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他感受到了喉咙上传来的刺痛感,这让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文之岑却出人意料地收起了手中的剑。

“百里史极,他出于对你的保护,在你甫一降临人世之际,便毅然决然地将你带到凉川山,与世隔绝地隐居了十几年。然而,这样的决定或许是个错误,它使得你过于天真,百里子瑜。”

文之岑的语气中似乎蕴含着深深的哀叹与失望。他眼前的子瑜,虽然武功和修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但在心智上却仍旧显得稚嫩。这样的百里子瑜,还需要经历更多的世事磨砺,方能成熟稳重。毕竟,小小的凉川山只是这广袤世界的一隅之地,若是让他如此懵懂无知地踏上未知的人生道路,只怕会遭遇诸多凶险,凶多吉少。

“子瑜,你可曾想过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或者说,你心中已有目的地了吗?”

子瑜刚从方才的惊吓中逐渐平复下来,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火云剑和父亲亲手为他缝制的背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愤慨。

“我要去南方,拜入凌霄门,为父亲报仇雪恨。”

子瑜的语气坚定而决绝。在他心中,印罗门已是杀害父亲的罪魁祸首,他日后的所有行动都将围绕着击溃印罗门、为父报仇这一目标展开。然而,当文之岑听到子瑜的这番话时,脸上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子瑜,凌霄门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灭门了,而且你父亲也并未离世,你又何须去报什么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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