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把自己的嫁妆钱拿出来赈灾了,公婆瞬间就对我换了态度,连三爷也待我温和了许多。”
说起刘三,吴淑燕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尤清之皱眉道:“你想清楚了这是好的,但切莫矫枉过正。嫁妆是女人在夫家的根基,你可想过以后?”
吴淑燕道:“婶子别为我担心。总之从前是我欠刘家了,这就算还了一部分。我小心思多,名下还有一个铺子,只是没归我管着,一年还有些分红,不愁养不起自己还有孩子。”
吴淑燕从前把心思都藏在心里,知道尤清之看透了她,干脆啥也没瞒着。
这种全部说出来的感觉,吴淑燕觉得不错,常年压在心里的阴霾也散去些似的。
尤清之点点头,又问:“刘家这次捐了多少来?”
吴淑燕道:“共是五万三千两银子,十石粮食。”
这时候一石等于一百斤,十石就是一千斤。
对于一个同知来说,五万两银子和十石粮食并不多。
心里这么想,尤清之也就这么问了。
吴淑燕摇头道:“家里都是婆婆掌家,我也不大清楚。”
这头贾敬也问了刘三同样的问题。
林齐和贾蓉去了北边,贾敬便把心思放在了贾琏身上。
又从外头请了一位潘老先生来教贾琏。
这位潘老先生也并非无名之辈。
先祖曾是前朝治水名臣,曾提出过“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的法子来治理黄河。
在这位先祖的主持下,黄河沿岸一带,尤其是淮扬间修了许多堤坝和决口,使淮河和黄河两水并流入海。
这一工程完工后,河道数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大的水患,从前修的大坝,如今还在用着。
只是这等功臣,也因着前朝末期朝政腐败,官场倾轧,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先祖临死前留下遗命,潘家子弟此后不许为官。
先祖死后,潘家子孙便说要扶棺回乡,从此就没了音讯。
其实潘家回乡后不久,前朝就被太祖皇帝推翻了。
潘家谨记先祖遗命,拿剩下的钱买了百多亩土地。
从此就在淮河边上当个小地主。
不是没钱,而是再买多了也守不住。
虽不科举做官,家中子弟也都读书识字,尤其是先祖留下来的几本治水手录,更是珍藏于家中。
这次贾敬不知怎么打听到这位,亲自前去拜访,本只想着能把潘家这几本治水手录求回来也好。
不想等贾敬赶到时,潘家的丧事刚办完。
因着这次洪灾,潘老爷子膝下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妇,就这么丧生于淮河。
幸得还留下孙子孙媳,带着一个小曾孙女,潘老爷子才没跟着一起去。
听说贾敬来求祖上的治水记录,潘老爷子摆摆手:“没了,全都被我烧了。”
贾敬一惊:“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