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媳妇便嚷嚷起来,王熙凤二话没说就让人堵住了她的嘴,押着去见邢夫人。
王善保家的听说迎春乳母出了事,邢夫人还说要打发了司棋出去,也来替外孙女儿求情。
两行人便碰到了一处。
王善保家的一眼就认出了王熙凤身后被押着的朱成媳妇,笑问道:“问二奶奶好。奶奶这是哪去?”
王熙凤知这位是邢夫人的心腹陪房,便回说:“我正要见太太。”
说完也不理会儿,径直往前去了。
王善保家的只得跟在身后。
邢夫人看王熙凤呼啦啦又带了人来,皱眉道:“事儿不是完了?这又是唱哪一出?”
王熙凤恨恨道:“太太莫怨我多事,这朱家的也太不成器了。朱妈妈盗窃主家财物,太太心慈,未追究就罢了。这朱家媳妇还敢来求情,当太太的话是什么?”
邢夫人最恨人不将她看在眼里,遂对着王熙凤说:“你还把她带来做什么?趁早把这一家子赶出去就是!”
王熙凤给邢夫人奉茶:“儿媳想着名正言顺才好。这样的胆大包天的奴才,想必一家子不止这一项罪名,索性搜集全了,拿出去问罪。”
后头的朱成媳妇听完,急得“呜呜”出声。
不一会儿,平儿便带着人回来了。
顺便还带着一盘子的金银首饰。
“回太太,二奶奶,这都是从朱家搜出来的。”
邢夫人站起来看了一下,气道:“好啊,好奴才!这朱家竟是个贼窝!”
朱成媳妇唬地跪倒在地上磕头,王熙凤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丫鬟便把她嘴里塞的棉布拿了出来。
朱成媳妇忙开口说:“太太明察,这都是我婆婆拿回来的。说……说,说都是主子们赏的,我们全然不知是偷来的呀。”
平儿笑道:“太太,这倒是对上了。我带人去朱家住处时,这朱成正在家里喝大酒呢,得知犯了事,也是这么推到他娘身上的。”
邢夫人叹道:“前儿说来求情,好歹还有几分孝心。罪到临头了,这儿子儿媳也只顾着自己了。倒不如我这一生无儿无女的,一生干净。”
“太太这话说得叫人伤心,难道我们二爷、二妹妹还有琮弟不是太太的儿女?”
邢夫人便笑:“你说得是。”
王熙凤又说:“再说,太太何必同朱家的作比,您儿女比他们出息百倍,您老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邢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贾琏虽同自己没情分,娶了个儿媳妇倒是好。
王熙凤又指着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的朱成媳妇:“太太别操心了,这事儿我去料理。”
邢夫人只需这一点子尊重就够了,摆摆手让她去做。
王熙凤做事倒也奇异,她先让人将朱成和朱成媳妇的言行告知了朱妈妈,气得朱妈妈直在屋里跳脚。
然后把朱家不该得的东西都搜刮了干净,留下一座空房子,就把这三人放了回去。
朱妈妈一回去,就把儿子儿媳妇打骂了一顿。
接下来的这几日,朱家就乱了套。
朱妈妈原是迎春的乳母,每月都有月钱银子,日常里还能带吃食布料回家。
朱成媳妇原是看在朱妈妈的份上嫁了进来,如今婆婆的差事丢了,朱成更是没出息,只会在家里喝大酒。
这下子三人都没了差事,朱成又不愿出去干苦力活,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