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娟知道紫娟就这性子,一时无计可施。
这天晚膳后,朱媛又传紫鹃前去侍疾,紫鹃带着乔娟来到朱媛寝宫,行了礼,朱媛仰面躺着,示意紫鹃为自己按摩头部。
紫鹃跪在床前软垫上,双手刚按在朱氏头上,就听得朱氏哎吆一声,推开紫鹃,坐了起来。
这时,寝室内只有紫鹃和兰香在旁伺候,外间宫女虽听见王妃惨叫,但没人敢进去,只在外间面面相觑。
此时,乔娟也在外间,听见里面响动,顾不得许多,冲进里间。
只见,朱媛坐在床上,一脸怒色,手扶在头上,连声叫着,让兰香看看这里可是怎样了。
兰香连忙走到床边,用手轻轻拨开朱氏乌发,细看,没发现不妥,心里正纳闷,朱氏用手指着一处道:“这里火辣辣的,可是伤着了?”
兰香立刻明白过来,假意惊叫道:“可不是,好端端的,怎会划成这样?”
紫鹃闻听浑身颤抖道:“紫鹃不敢伤娘娘玉体,请兰香姑娘看仔细些。”
兰香冷笑道:“想必娘娘这几日劳烦小主,小主心存怨怼,下手重了不自知也是有的,娘娘金贵之体,哪经得住粗手粗脚的。”
朱媛不等紫鹃说话,呵斥道:“还敢犟嘴,心里没主子的东西,去领二十板子,长长记性。”
“不能打。”乔娟大喝一声,几乎是跳着到了朱氏床前。
朱媛唬了一跳,看是乔娟多嘴,立时气得打颤。
正欲发作,只听乔娟说道:“启禀娘娘,我家主子有了身孕,打不得。。。”
朱媛是在气头上,听了这话,立时泥塑木刻般呆住了,兰香也半张着嘴,看着朱氏。
她知道,娘娘进王府七年,最怕发生此事,不成想,此事还是来了。
朱媛怔了半饷,突然一笑,悠悠道:“紫鹃,哪个御医诊的脉?怎没听王爷提起此事。”
“回娘娘,司马大人前两天诊的脉,王爷不知道此事。”紫鹃早已跪在地上。
朱媛松了口气,缓声轻语道:“很好,那你好生歇息去吧。”
紫鹃谢过朱媛,乔娟连忙扶她站起,行礼出了寝宫。
朱媛见她们去了,喃喃自语道:“终是本宫运数不利,吾之奈何。”言毕,红了眼眶。
兰香忙宽慰道:“娘娘宽心,即便这样,她也盖不过娘娘去。”
说罢偷瞟朱媛脸色,这一看不得了,竟吓得一口气噎在嗓子里。
只见那朱媛咬着下唇,紧皱着眉,用葱鼻样的两寸指甲,在自己头上狠抓狠挠,。
兰香慌的一把拉住,却见三四个指尖上见了血迹,兰香立时身软腿抖,哭道:“娘娘这是何苦。”
朱氏冷笑,猛推兰香一把道:“嚎什么,紫鹃伤了本宫,还不去传御医。”
兰香楞了下,立刻明白过来,踉跄跑出去,喊小宫女去传御医。
接着又三步当两步的回到里间,拿了湿巾,给朱氏净了手。
又扶着朱氏躺下,盖好被子。
半炷香功夫,小宫女进来回说,御医在寝宫外候旨。
朱氏合着眼说道:“本宫睡了,明天再请脉不迟,先让御医配些上好的云南白药拿来即可。”
御医领旨,回去配药。
朱氏大瞪着眼,四更后才浑浑睡去。
兰香见娘娘睡了,坐在矮凳上,伏在膝上打盹。
兰香正睡的浑浑沉沉,恍惚中听见朱媛唤她,连忙起身,来到床边,挑起床幔,立时吓了一跳,只见朱氏一副病容,坐在床上,腮红眼赤,似是一夜未眠。
兰香忙问朱氏觉得怎样?
朱媛恹恹道:“只睡了一个时辰,这会子头疼身热,心慌的厉害。”
兰香心里明白,前几日,朱氏整治紫鹃,日夜颠倒乱了作息。昨天,听说紫鹃有了身孕,心火上攻,再加上伤了点皮肉,身体便撑不住。
于是又劝传御医诊脉开方,朱媛也感觉身上大不如前,点头允了。
又道:“明儿是舅母生辰,本宫怕是去不了了,你代本宫给舅母告罪,说等身上好了,再去给舅母问安。”
兰香连忙应了。
朱媛又道:“到了那儿,舅母问我的病,你可知该怎么回话?”
兰香略楞了下,朱媛不悦道:“让你做正经事,你就糊涂起来。”
说着便和她耳语几句,又让她复述一遍,见兰香能说明白了,才放其去南安郡王府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