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姐,你咋又上来了?”
陈汐扭扭捏捏,难为情的把之前的红包拿出来,递给江屿。
“小屿,这钱我不能要,而且也太多了,你拿去给妈保管。”
江屿没接,又从身上掏出一把四人头,拉过陈汐的手塞进她手里。
“正好要找你,老妈那份我早就留出来了,一会你帮我给她,我懒得费口水,你帮忙跟她解释一下。”
说完,不等陈汐反应,匆匆飞奔下楼。
留下羞恼气急的陈汐,在原地跺脚。
江屿在忙碌的人群里,找到江川。
“川哥,怎么样?”
“杨矿长出马,能出啥意外。呐,给你订的都是卧铺。两个下铺,一个上铺。”
江川递过来三张火车票,一脸羡慕道:“长这么大,我还没做过火车,倒是你小子沾了你姐的光,第一次出远门就能享受领导的领导待遇。”
江屿无语,这人怕不是不知道啥叫人挤人,就这还羡慕,有啥可羡慕的。
再过些年,等高铁铺开,请他坐都不会想坐。
不过他也能理解,放下村里人,大多数都没出过远门,到过最远的地方不过就是县城。
甚至很多人,特别是上了一定年纪的,连县城都没去过,脚步的尽头就在大望乡里。
但你还不能说他们可怜,因为这是受时代环境的制约,交通不便,票价太贵且一票难求,在往前推几年,出门还要开介绍信哩。
酒席操办的很热闹,场面很大。
四十多桌的流水席,在这会的小农村还是很少见的。
老江家的面子是有了,就是以后的苦日子要熬一段很长一段时间。
一次酒席,榨干了家里多年来省吃俭用抠下来的那点积蓄。
酒席散场,一大家子在江大伯家坐着算账。
除了接到的那三五百块礼金,家里毛都没剩下。
好在江大伯早有预料,在这之前提前把学费和生活费给了女儿。
不然,他哪里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钱虽花了,可老江家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骄傲幸福的笑容。
这可是几十年来,老江家最大的喜事。光宗耀祖的,这钱该花,花的值。
“咱老江家以后算是扬眉吐气了,瑾瑜这孩子争气,好样的,哈哈。”
江爷爷乐的像个孩子,眯着笑眼,看着自家大孙女,越看越满意,越看越乐呵。
“去了学校要好好学习,几个哥哥在,你不用记挂家里,安心读书。没钱就给家里打电话,邮局的小林说了,过两天拉电话线的人就会上门,都是托了你的福啊。”
老爷子拉着江瑾瑜的手,细细叮嘱,忍不住又夸了起来。
“小屿,明天送你姐去学校,一路上可得注意着点,你姐要是少一根头发丝,回来仔细你的皮。”
“过去,别忙着回来,先帮你姐安置好,再带小汐去大城市里逛一逛,年轻人老呆在家里不好,就是要出去多走走多看看。”
转头又对江屿吩咐起来。
江屿老老实实的点头,一一答应下来。
江大伯把手上的不到五百块钱礼金,塞进江屿手里。
“这钱你拿着当路费,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省,带小汐好好出去玩几天。”
“哦,对了,你之前说火车票交给你,买到票了吗?”
江屿拿出三张火车票递给大伯,“买到了,还是卧铺,车上睡一觉就到省城了。”
江大伯把票接过去,传递一圈给大家都看了看,个个稀罕的不行。
“这就是火车票啊。”
“第一次见,原来火车票张这样。”
“就这么一张小纸片,就能坐火车啦?”
车票轮转一圈,又回到江屿手里,他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拍了拍手掌,把陈汐推向屋子中央,大声宣布:“长辈们、哥哥姐姐妹妹们、家人们,大家先静一静,我汐姐有话要说。”
陈汐不知道江屿会来这一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虽然来江家有段时间了,可成为在场的焦点被这么多人注视,还是很紧张。
涨红着脸,狠狠瞪了江屿一眼,低着头拘谨着开了口。
“江屿让我告诉你们,他在矿上发财了,还给了我和瑾瑜姐一人一千块钱。对了,妈,这是他给你的,里面是五千。”
要是目光能杀死人,江屿这会已经死了几十次,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没想到,陈汐性子这么温和的一个人,一个多月没见后会变得这么调皮了。
见大家注意力齐刷刷的转到自己身上,江屿只好硬着头皮起身,走向屋子中间。
与陈汐错身而过时,看见她对自己狡黠一笑,这才明白,这是被她坑了,故意报复自己呢。
不过看见陈汐变得开朗,江屿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为她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