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纳闷了,心想杜红根的欠条不是在我手上吗?
李李这次交给杜红根的是什么?
杜红根像在玩梭哈开底牌一样用手背挡着众人的眼光,一行行将信封里的字条看完。
脸上红一阵绿一阵的。
“就这?”
“爷叔讲了,只要杜总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濠岛那边的事他全部帮你摆平,你下半辈子也不用担心有人来追杀你。”
李李架起了二郎腿,拿出指甲刀,精心地修起指甲来。
“爷叔对伐?伊要我放过侬,我就得放过侬?”
杜红根将椅子往李李处挪了挪,盯着李李的眼睛说。
“不然呢?”
李李对宝总身边这个老法师很有信心。
“到底是爷还是叔啊?哦,难道又是侬的爷,又是侬的叔?爬灰佬吗?”
杜红根这句粗鄙的话惹出了哄堂大笑。
“如果杜总不卖这个面子,也没关系,濠岛我也有朋友在的,我相信他们也很想来魔都拜会一下杜总。”
既然谈判失败,李李就没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侬吓我啊?我好怕怕哦。”
杜红根将双手抱在胸前,装出一副受惊吓的小女生状,又逗得屋里的老板娘笑得不可开交。
“侬看着!管你什么爷叔、爹叔的,还有你濠岛的姘头们,尽管来魔都找我,如果我说一个不字我杜红根再不在江湖上出现了!”
杜红根站起身,将爷叔写给他的私信,当着李李的面撕得粉碎。
“好,有腔调!”
一直没吭声的景秀又绕了过来,手里掏出从驹哥手上拿到的杜红根的欠条对他说:“侬看看这是啥么子?”
李李低头一看,疑惑地说:“这欠条怎么到了你手上?”
景秀没有回答她,摆摆手对杜红根说:“这份见面礼够意思了吗?”
杜红根拿到手上,细细地看了看自己的签名,确认后,手像打摆子一样颤抖起来。
要的就是这效果!
景秀拢着手等着杜红根求饶。
杜红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看了看景秀,又看了看桌上的欠条。
“杜哥,不打不相识,这事过来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开门做生意的可不能和这些流氓地痞一般见识,真要像他说的那样,天天叫一批人将饭店的桌子全占了,一人点一碗馄饨吃上一天,这生意真没法做。
“侬是秀哥是伐,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杜哥别客气,都是道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有空找我喝茶!”
景秀听他这么一说,心想给个台阶大家都好下算了。
“喂,你干什么?”
景秀出手快,但没有杜红根快,谁也没想到他在景秀放松警惕之际,抓起桌上的欠条就塞进嘴里,喉咙一滚动,咽了下去。
“侬刚才给我看啥子来着?至真园能不能将这菜作为招牌菜?每桌上个欠条?三十万呀,真正价值连城的好菜!”
杜红根双手一摊,嘲笑起景秀来。
知道这些混社会的无耻,但没想到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景秀气得抓牢了椅背。
“哦,想动手啊?来,来,阿拉告诉侬椅子该怎么用的。”
“咣当”
又是一把椅子砸破了玻璃窗,砸到了店外的马路上。
“啾啾啾啾”
震得马路边停的小车喇叭响个不停。